古人怎么称呼做梦的人?答案不止一种,探索梦中人的奇妙雅称

说真的,我昨晚又做梦了。一个特离谱的梦,梦见自己在一条用星光铺成的大河里捞月亮,手一碰,月亮就碎成粼粼的光,跟萤火虫似的,四下散开。醒来的时候,窗外天还蒙蒙亮,我躺在那儿,半天缓不过劲儿来,脑子里就冒出个念头:要是搁古代,李白或者苏东坡,他们会怎么叫我这种人?一个刚刚从梦里捞月亮回来的人。

总不能干巴巴地就叫个“做梦的人”吧?太没劲了。

我们现在图省事,一个“做梦的”就全概括了。但古人可不这么想,他们对待梦,比我们郑重多了,也浪漫多了。所以,给做梦的人起的名字,自然也五花八门,藏着各种心思和想象。

古人怎么称呼做梦的人?答案不止一种,探索梦中人的奇妙雅称

最直接,也最书面化的,大概就是 梦者 。听着就一股子史书味儿,对吧?“某年某月,有梦者,见白虹贯日……”冷冰冰的,像个标签,不带任何感情色彩。就是简单记录一个客观事实:这人,在做梦。偶尔,也会用 梦人 这个词,稍微多了那么一丝烟火气,但总归还是有点疏离。好像在说,哦,那个活在梦里的人,跟我们这些清醒的、活在“真实”里的人,不是一个世界的。

但,古人的想象力怎么可能止步于此?

真正让我着迷的,是那些把做梦这件事儿,说得云里雾里、仙气飘飘的称呼。这事儿,得从庄子说起。没法不从他老人家说起。

“庄周梦蝶”这故事,谁都知道。可你细想,庄子醒来后,他问的那个问题多绝啊——“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?胡蝶之梦为周与?” 我到底是做梦变成了蝴蝶的庄周,还是做梦变成了庄周的蝴蝶?

你看,问题来了。在那个瞬间,庄子本人,就是一个 蝶化之人 。这个称呼,简直绝妙!它根本不关心你梦见了什么具体的东西,它关心的是你的“存在状态”。你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躺在床上的人,你的本质发生了变化,你“化”成了别的东西。你的边界模糊了,现实和虚幻,人和物,都搅和在了一起。所以,当一个人沉浸在酣甜的梦乡里,他可能不再是他自己,他就是那个 蝶化之人 ,是那个暂时摆脱了肉体凡胎、获得了另一种生命形态的奇妙存在。这称呼里,有哲学的思辨,有道家的逍遥,还有一种……怎么说呢,一种轻盈的、诗意的悲哀。

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,古人相信人有魂魄。白天,魂魄待在身体里,让你跑让你跳;晚上睡觉呢?他们觉得,特别是“魂”,这玩意儿可不安分,它会自个儿跑出去溜达。

于是,一个在睡梦中的人,就成了 魂游之人

这个说法,一下子就把做梦这件事从“大脑皮层异常放电”这种科学解释里,给拽了出来,赋予了一种玄妙的、壮丽的仪式感。你的身体明明躺在床上,纹丝不动,但你的“魂”,已经“游”出去了。去了哪儿?哪儿都有可能。可能是“神游太虚”,在宇宙洪荒里逛了一圈;也可能是去见了故去的亲人,赴了一场阴阳两隔的约会;还可能是像“南柯一梦”里的淳于棼,跑到大槐安国里当了二十年驸马,经历了荣华富贵、生离死别,醒来,不过是打了个盹儿。

所以,说你是 魂游之人 ,意思就是,你正在进行一场我们看不见的、超越时空的旅行。你的肉身在此岸,你的灵魂在彼岸。这四个字,比“做梦的人”重多了,也深多了。它背后是一整套关于生命和宇宙的世界观。

当然了,也不是所有梦都那么仙。梦里不光有蝴蝶和星河,还有妖魔鬼怪,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欲望和恐惧。

所以,对做梦的人,古人也有不那么客气的叫法。比如, 痴人

“痴人说梦”,这成语我们现在还用。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傻子,在那儿讲他那些不着边际的梦话。你看,这时候,“梦”就成了愚蠢、荒诞、不可信的代名词。那个做梦的人,自然也被贴上了“痴”的标签。他不再是逍遥的蝶化之人和神秘的魂游之人,他只是一个沉溺在幻觉里、分不清现实的 可怜虫 。这种称呼,带着浓浓的鄙夷和不屑,充满了人间烟火里的那种最现实、最功利的评判。

说起来,这里面还有个挺有意思的角度。你想想,在古代,有种专门的职业叫 占梦师 。就是靠解梦吃饭的人。那在他眼里,来找他解梦的客户,叫什么呢?

他大概不会叫人家“梦者”或者“魂游之人”,太装了。他可能会在心里嘀咕:“又来一个 忧思之人 。”因为古人相信“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”,来找你解梦的,多半是心里有事儿,有解不开的疙瘩,希望从梦里找点预兆和安慰。所以,做梦的人,也是一个 心事重重的人

或者,更直接点,根据梦的内容来称呼。比如《周礼》里,占梦师会问你“乃梦何象?”,你梦见了啥?要是梦见熊和罴,就是生男孩的吉兆,那你就是那个“梦熊之人”;要是梦见蛇,就是生女孩的吉兆,那你就是那个“梦虺之人”。这时候的称呼,就变得非常具体、非常有指向性了。你这个人不重要,你梦见的那个“象”,那个 预兆 ,才重要。

你看,从一个简单的“做梦的人”出发,我们能挖出这么多不同的称呼: 梦者、梦人、蝶化之人、魂游之人、痴人、忧思之人、梦熊之人 ……每一个称呼背后,都藏着一套完全不同的观念。

它们有的充满了哲学和诗意,把人从凡俗的生活里拔高;有的充满了神秘和敬畏,认为梦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;有的又充满了现实和功利,把梦看作是白日的投射或未来的预言。

所以,古人怎么称呼做梦的人?他们没有一个标准答案。

因为在他们眼里,梦,从来就不是一件小事。它是一个复杂的、多层次的、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精神世界。而那个躺在床上,呼吸均匀,眼球在眼皮下微微转动的人,他也因此变得复杂、多维、且充满神秘。

他既是庄周,也是蝴蝶;既是旅人,也是傻子。

所以,下次再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醒来,当你的爱人问你“梦见什么了?”,你或许可以换个说法,带着一点古人的腔调,半开玩笑地说:“我刚刚…… 魂游归来 。”

我想,那一定比单说一句“我做了个梦”,要有意思得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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