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南话的老外怎么称呼?可不只是“番人”那么简单!

说真的,每次有岛外的朋友一脸神秘地凑过来问我,“喂,你们 海南话的老外怎么称呼 啊?是不是还叫‘番人’?”我都有点哭笑不得。这感觉,就像大家以为我们海南人出门还骑着椰子树一样,带着一种古早又猎奇的滤镜。

行,今天我就掰开揉碎了,好好聊聊这个话题。这可不单单是一个词儿的事,背后藏着的是我们海南岛这几十年的风云变幻,还有我们看世界的眼神是怎么一点点改变的。

先说那个你们最好奇的词儿—— 番人 (fān rén)

海南话的老外怎么称呼?可不只是“番人”那么简单!

没错,老一辈,尤其是阿公阿vo(爷爷奶奶)那辈人,真真切切就是这么叫的。你现在去一些老街区的“老爸茶”店里,还能偶尔听到某个角落传来一声低沉的、带着浓厚海口腔的“喏,那个 番人 又来买咖啡滴咯!”

“番”这个字,在海南话的语境里,味道特别复杂。它最原始的意思,就是“海外来的”。想当年,咱们海南人“过番”下南洋,九死一生;那些从海上漂来的洋人,自然也被我们称作“番人”。这里面,有好奇,有警惕,但要说有多少恶意,在最初,真不一定。它更像一个中性的标签,像我们叫“大陆人”“台湾人”一样,就是一个地理方位的区分。

当然,后来衍生出了更不好听的,比如 番鬼 (fān guǐ) ,或者形容白种人的 红毛番 (hóng máo fān) 。这些词儿,就带上了一点点历史的尘埃和偏见了。你想啊,鸦片战争那会儿,洋枪洋炮打开了国门,那种屈辱感和恐惧感,肯定会投射在语言上。“鬼”这个字,就带着点非我族类的排斥感了。所以,这些词,现在你要是敢当着人家的面说,那绝对是挑衅,挨白眼都是轻的。

但是,时代的大浪,哗啦啦地就冲过来了。

大概是从九十年代末,三亚开始变成那个“东方夏威夷”开始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满沙滩的 老外 ,穿着比基尼晒太阳,抱着冲浪板追浪。这时候,你再用“番人”这个词,就显得特别……怎么说呢,土,而且不合时宜。

于是, 老外 这个词,跟着普通话的浪潮,强势登陆了海南岛。我们这一代人,从小接触的,更多就是这个词。但有意思的是,即便是说着“老外”,我们的嘴里还是会不自觉地带上海南腔。那个“外”字,发音会特别短促,听起来有点滑稽。

可这依然不是最地道的。 老外 这个词,本身就有点“见外”了,它像一道无形的墙,把“我们”和“他们”分得清清楚楚。

那么,现在,在2024年的海南岛,我们到底怎么称呼一个外国人呢?

答案可能会让你失望: 我们越来越少用一个统一的词去概括他们了。

语言的进化,往往是从笼统走向精准,从标签走向个体。

你走在海口的日月广场,或者三亚的海棠湾,听到一个本地年轻人跟朋友聊天,大概率是这样的:

“欸,刚才问路的那个 俄罗斯 的帅哥,你看到没?普通话讲得比我还标准!”“我房东是个 美国人 ,人超好的,还教我做地道的美式烤鸡。”“我们公司新来的那个 法国 同事,叫Pierre,对,就是皮埃尔。”

看到了吗?我们更倾向于用国籍,或者干脆就是用他的名字。当你知道对方来自哪里,叫什么名字时,“老外”这个模糊的身份标签,就自然而然地被撕掉了。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,也是见得多了,自然就脱敏了。

再举个更生活化的例子。在我家的小区里,住着一对退休的德国夫妇,每天都乐呵呵地去东门市场买菜。我妈是怎么跟邻居介绍他们的?她不会说“那两个番人”,也不会说“那两个老外”,她会带着一种炫耀又亲切的口气说:“就是住在五栋那对 德国阿vo、阿公 啦!人很好的,每次见到我都笑眯眯的。”

阿vo(阿婆)、阿公 ——这是我们海南话里对长辈最亲切、最尊敬的称呼。当我妈用这个词去称呼那对德国夫妇时,她已经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社区里的一份子,一个值得尊敬的邻家老人,而不是一个需要被特殊标记的“外国人”。

这种称呼的转变,背后是心态的转变。

从“番人”的警惕和疏离,到“老外”的标签化好奇,再到如今直接用国籍、名字,甚至用“阿vo、阿公”这种充满人情味的称呼。这完完全全就是我们海南岛开放和自信的缩影。我们不再需要用一个特殊的词汇去定义“他者”,因为世界已经走进了我们的生活,我们也真正地走向了世界。

所以,下次你再想知道 海南话的老外怎么称呼 ,别再只盯着“番人”那个老古董了。语言是活的,是流动的,它像一条河,倒映着一个地方的人心和世情。

如今的海南,阳光依旧热烈,海水依旧湛蓝。而我们对那些远道而来的朋友的称呼,也早已变得和这片土地一样,温暖、包容,并且充满了人与人之间最质朴的善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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