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江话爸爸怎么称呼妈妈?甜城老汉儿的爱称,简直不摆了!

要说我们内江的 老汉儿 (就是爸爸),喊他老婆(也就是我妈)的方式,那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“玄学”。外地朋友要是光听字面意思,多半要被搞得一愣一愣的,甚至还会觉得我们内江男人咋这么“没礼貌”?嘿,你这就完全不懂了。这里头的味道,比我们内江的牛肉面还要醇厚,比沱江的水还要绵长。

我记忆最深的,就是我爸那一声中气十足的“ 婆娘 !”

婆娘 !我的袜子又跑哪儿切了?”“ 婆娘 !今晚上炒啥子菜哦?”“ 婆娘 !快点来看电视,你喜欢的那个明星又出来了!”

内江话爸爸怎么称呼妈妈?甜城老汉儿的爱称,简直不摆了!

这个词,搁在普通话的语境里,听起来多多少少带点儿土气,甚至有点不尊重。但在我们内江,尤其是我爸那个年纪的男人嘴里,这两个字简直就是生活的背景音。它不是一个简单的称谓,它是一种身份的确认,一种“你是我的,我是你的”的、不加掩饰的归属感。那声音里头,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蔑,反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依赖。就好像猛张飞喊刘备“哥哥”一样,听着糙,内里全是信任和亲近。我爸要是哪天回家,不先吼一嗓子“ 婆娘 ”,我妈反而会觉得奇怪,以为他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啥子委屈。

当然,除了这个最经典款,还有一个进阶版的称呼,等他们俩拌嘴或者我爸想撒个娇(对,你没看错,中年男人的撒娇)的时候,就会用上——“ 老太婆 ”。

“哎呀, 老太婆 ,你就不要念了嘛,我晓得了晓得了。”

这三个字一出,通常就意味着“战争”即将结束,我爸举白旗投降了。外人听着像骂人,可我们家里人都晓得,这是他独有的服软方式。这声“ 老太pyer ”(尾音还要带点儿化音,拖得长长的),里面藏着几十年的夫妻情分,是“少年夫妻老来伴”最真实的写照。是一种“我都喊你老太婆了,你还能跟我这个老头子计较啥”的无赖式亲昵。这种感觉,非得是过了半辈子的人才能咂摸出其中的滋味。

不过,最最常用的,其实是一个字:“ ”。

你可别小看这个“ ”。它的学问可大了去了。

在客厅看电视的我爸,想让我妈给他倒杯水,他会朝厨房方向,轻轻扬起下巴,发出一声短促而温和的:“ ?”那个尾音是上扬的,带着询问和请求,像个小钩子,把我妈的注意力勾过去。

如果我妈在和邻居摆龙门阵,半天没回家做饭,我爸饿得肚子咕咕叫,他就会站在阳台上,对着楼下扯开嗓子喊:“ 哎—— !几点了哦!还不回来!”这一声就变得又长又硬,充满了焦急和一点点埋怨,但绝不是真的生气。

还有一种,是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,我爸看到前面有个水凼凼,他会不经意地侧过身,用胳膊肘轻轻碰一下我妈,同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“ 。”,提醒她注意脚下。这一声,几乎没有外人能听见,是他们俩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。

一个简单的音节,承载了万千情绪,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来得直接、有效。这大概就是老一辈内江人的浪漫,藏在最朴实无华的烟火气里。

当然,还有一种非常普遍的叫法,尤其是在有外人的场合,那就是——“ 娃儿他妈 ”。

“李阿姨,你找哪个哦?哦,你找 娃儿他妈 啊,她在厨房头哈。”

这个称呼,一下子就把家庭的结构给定义清楚了。它弱化了夫妻之间的个体属性,强调了“父母”这个共同的角色。喊出这四个字的时候,我爸的语气总是很平和,甚至带着一丝骄傲。仿佛在说,看,这是我们共同的作品——这个家的女主人,我孩子的母亲。这是一种非常中式、非常内敛的尊重。它不像“老婆”那么直白,也不像“亲爱的”那么肉麻,它把爱情、亲情和责任,全都揉捏在了一起,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、叫做“家”的东西。

更有意思的是,偶尔还能听到一些“耙耳朵”风格的称呼,比如“ 我们当家的 ”。

“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哦,要问 我们当家的 。”我爸在外面跟人喝酒吹牛的时候,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这么说。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,却把老婆称作“当家的”,这在外地人看来可能觉得是“妻管严”。但在我们四川、在我们内江,这是一种智慧,更是一种爱。它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女主人在家庭中的核心地位,把财政大权、决策大权都“拱手相让”,自己乐得清闲。这声“ 当家的 ”,与其说是怕,不如说是爱和尊重。这里面,有我们川渝男人独有的那种幽默感和豁达。

至于那些偶像剧里头的“老婆”、“宝贝”,在我爸那辈人嘴里,是几乎不存在的。你让他当着我妈的面喊一声“老婆”,他可能会先把自己给尴尬得脸红到脖子根。那不是他们的语言体系。他们的爱,不说出口,而是融化在一声声的“ 婆娘 ”、一个个的“ ”、一句句的“ 娃儿他妈 ”里。

所以,内江话里爸爸怎么称呼妈妈?它没有标准答案。它是一个动态的、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合集。是灶台边的油烟,是麻将桌上的喧嚣,是沱江边散步时的微风。它是一种不需要翻译的密码,只有在那个语境里生活的人,才能真正体会到,那一声声听起来有点“糙”的呼喊背后,藏着多么朴实、多么滚烫,也多么让人心安的深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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