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 支教的小伙子怎么称呼 这事儿,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,不是个词儿,是个画面。
那是一个土坯墙的教室,窗户上糊的塑料布被风吹得“哗啦啦”响,像在鼓掌,也像在叹气。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,站在讲台前,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底下,几十双黑漆漆、亮晶晶的眼睛,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粉笔灰和泥土混合的味儿,还有一丝丝尴尬。
就是这种尴尬。这小伙子,二十出头,脸上还带着大学校园里没散尽的书生气,让他端起架子来当“先生”,他自己都觉得别扭。可让他跟这群还没他腰高的小屁孩称兄道弟,这“老师”的身份又往哪儿搁?

所以你看, 支教的小伙子怎么称呼 ,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称谓问题,它背后,是身份的拉扯、是距离的拿捏,是一场微妙的心理战。
最安全、最政治正确的叫法,当然是“ 老师 ”。
“李 老师 好!”“王 老师 再见!”一板一眼,规规矩矩。这俩字往那一摆,师道尊严就有了。对于刚到一个陌生环境,需要迅速建立秩序的支教者来说,“ 老师 ”这个称呼像是一件盔甲,能帮他挡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孩子们会下意识地听你的话,村里的老乡也会因为这个称呼对你多几分敬重。听着是那么回事吧?
但问题也来了。你想想,一个刚离开象牙塔的 小伙子 ,他来 支教 ,心里多半揣着一团火,一腔热血,想的是什么?他想的是融入,是理解,是跟孩子们打成一片,是成为他们生命里的一道光。可“ 老师 ”这两个字,有时候,就像一堵看不见的墙。它专业,但也冰冷;它权威,但也疏远。孩子们敬你,但也怕你。他们可能会把最工整的作业交给你,却不一定会把口袋里掏出来的野果子塞给你,更不会在夜里想家哭鼻子的时候来找你。
那感觉,就像你明明是来送炭的,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宇航服,怎么也触碰不到那份最真实的温暖。
于是,就有了另一个,更暖心、也更“危险”的称呼——“ 哥哥 ”。
我认识一个去云南 支教 的哥们儿,姓陈。他第一天自我介绍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……我姓陈,你们可以叫我陈老师。”底下有个最大胆的,也是最皮的男孩,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:“陈 哥哥 !”
全班哄堂大笑。我那哥们儿的脸,“唰”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。
但他没纠正。
后来,全校的孩子都叫他“陈 哥哥 ”。他们会拉着他的衣角,让他讲讲山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;会把烤得黑乎乎的土豆,像献宝一样塞到他手里;会在他感冒的时候,熬一碗味道奇奇怪怪的姜汤端给他。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知识传授者,他成了这群孩子的亲人,一个可以撒娇、可以依赖、可以分享秘密的大 哥哥 。
这种感觉,是“陈 老师 ”这个称呼永远给不了的。
“ 哥哥 ”这个词,它带着体温,带着亲昵,它瞬间就瓦解了城乡之间、年龄之间、师生之间的所有壁垒。对于那些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的留守儿童来说,一个年轻、阳光、愿意陪他们疯闹的 支教 “ 哥哥 ”,填补的可能是比知识更重要的东西——陪伴和爱。
当然,凡事都有两面。“ 哥哥 ”的身份,也意味着责任的模糊。当孩子们犯了错,你这个“ 哥哥 ”是该严厉批评,还是心软放过?课堂纪律乱了,你一句“大家安静”,还有没有“ 老师 ”的威慑力?这种亲密无间,会不会让教学变得像一场过家家?
这其中的分寸,全靠那个 支教的小伙子 自己去体会,去把握。这比单纯地教书,难多了。
除了“ 老师 ”和“ 哥哥 ”这两个主流选项,其实还有很多五花八门的叫法。
有的地方,孩子们会根据你的特点起外号。比如戴眼镜的,就叫“眼镜 哥哥 ”;爱笑的,就叫“笑脸 老师 ”;如果那个 小伙子 姓“熊”,那他这辈子估计都甩不掉“熊大”或者“熊二”的爱称了。这些称呼,不那么正式,甚至有点冒犯,但却充满了孩子们最天真烂漫的观察和喜爱。
还有一种情况,是直呼其名。当然,是去掉姓,只叫名字。比如“陆远 哥哥 ”叫顺口了,就变成了“远哥”,甚至直接就是“陆远”。这种情况不多,但一旦出现,就说明这个 支教的小伙子 ,是真的和孩子们玩到一块儿去了,没大没小,成了真正的“孩子王”。
说到底, 支教的小伙子怎么称呼 ?
我觉得,这事儿不该由我们这些局外人来定义,更不该由那个 小伙子 自己来规定。最好的称呼,是孩子们发自内心,愿意叫出口的那一个。
他或许是以“ 老师 ”的身份走进那间教室的,但当他用真诚和汗水,在孩子们的作业本上画上一个个红勾,在篮球场上和他们一起摔得满身是泥,在夜晚的星空下给他们讲着城市里的霓虹闪烁时,他留在孩子们心里的,可能早就超越了一个简单的称谓。
那个称呼,是孩子们对他付出的最高奖赏,也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连接密码。
叫“ 老师 ”,是尊敬和信赖。叫“ 哥哥 ”,是亲近和依赖。叫外号,是独一无二的专属记忆。
所以,别再纠结了。当一个 支教的小伙子 站在那片土地上,他是什么,他就是什么。他播下的是知识的种子,孩子们就叫他“ 老师 ”;他带来的是家人的温暖,孩子们就叫他“ 哥哥 ”。
那个称呼,不过是他在这段短暂而闪亮的时光里,留下的一个回响。真正重要的,是当他离开很多年后,某个已经长大的孩子,在某个瞬间,会突然想起——“嘿,我小时候,有过一个从很远地方来的 老师 ,不对,是一个 哥哥 ,他啊……”
你看,到最后,怎么称呼,还重要吗?重要的是,他来过,孩子们记得。这就够了。
发表回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