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雨怎么称呼?不止是梅雨,还有这些刻在骨子里的名字

你问我,六月的雨怎么称呼?

哈,这个问题,可真不是一个词就能打发的。就像你问一个老饕,夏天是什么味道,他绝不会只说一个“热”字。

当然,最标准、最写在教科书里的答案,叫 梅雨 。或者说得更精确点,是“黄梅雨”。因为这会儿,江南的梅子,正好熟得发黄,一颗颗挂在枝头,被雨水洗得亮晶晶的。雨水和梅子,就这么绑定在了一起,听起来是不是还挺有诗情画意的?

六月的雨怎么称呼?不止是梅雨,还有这些刻在骨子里的名字

但你真要生活在这片雨幕里,就会发现,“梅雨”这两个字,实在是太文雅,太安静了。它根本概括不了六月这雨的全部脾性。

对我来说,六月的雨,首先有个更贴切的名字,叫“ 黏糊糊的雨 ”。

这不是形容雨水本身,是形容它带来的整个世界。那是一种全方位的、360度无死角的潮湿。空气是粘稠的,像一团化不开的麦芽糖,糊在你每一寸皮肤上。刚洗的衣服,挂在阳台上一个星期,摸上去还是那副“有想法”的冰凉湿润。墙壁会“出汗”,地板走上去总有种“吧唧吧唧”的微弱声响。连呼吸,都带着水汽的重量。

这种雨,它下的不是水,是情绪。一种让人骨头缝里都发懒的、提不起劲的、只想瘫在沙发上听着空调除湿功能嗡嗡作响的情绪。所以,它也可以叫“ 发霉雨 ”,不光是东西发霉,连心情都快长出青苔了。

然后呢,六月的雨,脾气特别拧巴,简直是个“ 疯子雨 ”。

它不像春雨,讲究个“润物细无声”的体面;也不像秋雨,带着点“梧桐更兼细雨”的萧瑟。六月的雨,说来就来。

可能前一秒还是烈日当空,晒得柏油马路都要冒烟,街上的姑娘们还撑着遮阳伞。下一秒,连个招呼都不打,乌云就像被人打翻的墨汁,哗啦啦地就盖满了整个天空。紧接着,豆大的雨点,不是“滴”,不是“落”,是“砸”下来的!噼里啪啦,砸在玻璃窗上,砸在铁皮雨棚上,砸在行人的惊呼里。那动静,跟天漏了似的。

这种雨,来得猛,去得也快。可能也就一杯咖啡的工夫,雨势就小了,甚至停了,太阳又慢悠悠地钻出来,好像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喧嚣跟它毫无关系。地面上的积水被高温一蒸,整个城市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。那股子混杂着泥土、青草和沥青味道的湿热气息,是独属于六月的。所以说,叫它“疯子雨”,一点都不冤。

当然,六月这个月份,本身就特殊。它意味着结束,也意味着开始。

所以,六月的雨,还有一个名字,带着点伤感,叫“ 离别雨 ”。

你想想,六月是什么时候?是高考结束的时候,是大学毕业的时候。考完最后一门,学生们疯一样地冲出考场,把书本撕得漫天飞舞。那场雨,就像是为一场盛大的青春仪式准备的背景音乐。冲刷着考场外的焦虑等待,也冲刷着少年们脸上的汗水和泪水。

而对于那些即将各奔东西的毕业生来说,这场雨更是离愁别绪的催化剂。散伙饭的酒杯里,倒映着窗外的雨丝。宿舍楼下,拖着行李箱的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。平日里说不出口的“再见”,在潮湿的空气里,好像也变得容易了一些。这场雨,下在毕业照里,下在同学录的留言里,下在那些拥抱和挥手里。它不是冰冷的,它是有温度的,是滚烫的青春记忆的一部分。

所以你看,它怎么能只叫 梅雨 呢?它分明就是一场盛大的“ 毕业雨 ”。

说完了情绪,我们再说说它的生命力。

六月的雨,也是不折不扣的“ 催生雨 ”。

你见过那种不讲道理的绿吗?就是六月雨后的绿。所有的植物都跟打了激素一样疯长。小区里的爬山虎,几天不见就能吞掉一整面墙。香樟树的叶子,被雨水洗得油光发亮,绿得能滴出水来。池塘里的蛙鸣,也因为这场雨,变得格外响亮,鼓噪了一整个夏天。

这场雨,带着一种蛮横的、不容置疑的生命力。它浇灌着大地,也似乎在催促着我们。你看,万物都在生长,你还有什么理由停滞不前呢?它一边用潮湿把你困住,一边又用这种蓬勃的绿意来激励你。真是个矛盾的家伙。

所以,当别人再问我“六月的雨怎么称呼”,我可能不会直接回答“梅雨”。

我会告诉他,它叫“ 黏糊糊的雨 ”,是皮肤上散不去的潮气;它叫“ 疯子雨 ”,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坏脾气;它也叫“ 离别雨 ”,是青春散场时最应景的背景;它还是“ 催生雨 ”,是万物野蛮生长的号角。

它是一首湿漉漉的诗,一个闷热黏腻的梦,一段兵荒马乱的青春回忆。

它就是六月本身。无法被一个简单的名字定义,只能用心,用全身的皮肤,去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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