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问 林婉儿怎么称呼长公主 ?这问题,可真不是“母亲”两个字就能简单概括的。
说真的,每次看到这对母女同框,我都觉得空气里都飘着冰碴子。那不是寻常人家的母女情深,那是一场权力、血缘和情感的无声博弈,而称呼,就是这场博弈最直白,也最残酷的注脚。
在大多数公开或者半公开的场合, 林婉儿 称呼她那位权倾朝野的母亲,用的是一个极度标准、极度正确,也极度冰冷的词: 长公主殿下 。

听听,“殿下”。
这个词一出口,母女关系瞬间就被抽离了,取而代之的是君臣、是上下、是尊卑。它像一道无形的墙,把两个人隔在权力的两端。 长公主 是那个高高在上的“殿下”,而 林婉儿 ,首先是她的臣民,其次,才是她的女儿。这声“殿下”里,有恭敬,有礼仪,但你听不到一丝一毫的亲昵和依赖。它是一套写在皇家典籍里的规矩, 林婉儿 只是在照本宣科。每当她说出这四个字,我仿佛能看到她垂下的眼眸,和那份小心翼翼的、几乎快要被磨灭掉的自我。
这声“殿下”,是 长公主 李云睿想要的。她享受的不是女儿的孺慕之情,而是这份权力带来的绝对服从。对她而言,女儿的温情脉脉,远不如一个稳固的、能为她所用的棋子来得重要。所以, 林婉儿 的这声“殿下”,是对她权力地位的确认,也是对她这位母亲冷酷本性的顺从。
可私下里呢?
私下里, 林婉儿 会叫她“ 母亲 ”。
但,此“ 母亲 ”非彼“母亲”。
这不是范闲回到范府,嬉皮笑脸地喊一声“娘”;也不是寻常百姓家,女儿撒娇时的一声“妈”。 林婉儿 口中的“ 母亲 ”,总是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沉重和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叹息。那两个字从她唇间吐出,轻飘飘的,却又好像有千斤重。
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。
有期待。作为一个从小体弱多病、被养在深宫里的女孩,她怎么可能不渴望母爱?她一定无数次在心里描摹过一个温柔的、会抱着她、为她拭去泪水的母亲形象。所以,每一次喊出“ 母亲 ”,都像是一次小小的、卑微的试探,试探着能否从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身上,找到一丝一毫的温情裂缝。
可惜,更多的是失望。
每一次试探,几乎都以失败告终。 长公主 的眼里,只有算计、疯狂和对权力的痴迷。 林婉儿 的婚事,是她巩固内库财权的筹码; 林婉儿 的健康,似乎也远不如她的计划来得重要。当 林婉儿 鼓起勇气,用一声“ 母亲 ”作为开场白,想要倾诉自己对范闲的感情时,得到的回应却是冰冷的质问和不容置喙的命令。
所以,这声“ 母亲 ”,喊到后来,就变成了一种身份的确认,一种血缘上的无奈宣告。它不再是情感的纽带,而是一道沉重的枷锁。每次念出口,都像是在提醒自己,眼前这个女人,是生她的人,却不是爱她的人。这是一种何等的悲哀?
你见过哪家母女,眼神交汇时,算计多过温情?她们就是。
我觉得最绝的一点是, 林婉儿 的两种称呼,恰好精准地切割了 长公主 李云睿这个人的两面性。
对外,她是 长公主殿下 ,是庆国政治舞台上一个面目模糊但能量巨大的符号。她疯魔、狠辣,搅动风云。
对内,她是一个失败的“ 母亲 ”。她给了 林婉儿 生命和尊贵的身份,却唯独吝啬给予最基本的母爱。她的爱,是扭曲的,是控制,是利用。
而 林婉儿 ,就在“ 殿下 ”和“ 母亲 ”这两个称呼之间来回切换,被撕扯着。她既要扮演好一个郡主,对长公主殿下尽到礼数;又要努力扮演一个女儿,去面对一个几乎没有母性的母亲。这种精神上的内耗,想必是外人难以想象的。
所以, 林婉儿怎么称呼长公主 ?
她用“ 殿下 ”来隔绝伤害,用“ 母亲 ”来承担宿命。
一个称呼是盔甲,另一个称呼是伤疤。
这大概就是《庆余年》的魅力所在。它不给你一个脸谱化的母女关系,而是把人性的复杂、权力的腐蚀、亲情的淡漠,全都揉碎了,藏在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里。你品,你细品,那里面全是故事,全是意难平。每当我想起 林婉儿 那双清澈又带着忧郁的眼睛,轻轻喊出一声“ 母亲 ”,我都觉得,那比任何声嘶力竭的控诉,都更让人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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