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问我, 多年结果的树怎么称呼呢 ?
这个问题,真有意思。它不像问“苹果用英文怎么说”那样,有一个标准答案,啪,扔给你就完事了。这问题里头,藏着点儿人情味,还带着泥土的芬芳。
要是我给你一个干巴巴的学名,比如“ 多年生木本结果植物 ”,你肯定觉得没劲透了,对吧?听着就像教科书里蹦出来的词儿,冰冷,没有半点温度。虽然它绝对正确,正确得无懈可击,但就是……不贴心。

在我们老家,没人这么说话。
村口那棵大柿子树,我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就在那儿爬上爬下,每年秋天霜一打,红彤彤的柿子跟小灯笼似的挂满枝头,甜得齁嗓子。我们叫它什么?就叫“那棵 老柿子树 ”。你看,一个“老”字,就把“多年”这个概念给稳稳地装进去了。这是一种最朴素、最直接的称呼,充满了时间的厚重感。这个“老”,不只是年纪大,更是种资格,是种尊敬。它见过的人,比你吃过的盐都多。
所以,很多时候,一个“ 老树 ”就足以概括一切。它可能是一棵老梨树,一棵老核桃树,或是一棵老枣树。这个称呼里,有一种默认的共识:它既然这么“老”了,那必然是年复一年地开花、结果,用它的果实哺育了一代又一代人。没人会去特意强调“多年结果”这四个字,因为这已经是不言自明的事实,是它“老”资格的一部分。
但有时候,“老树”这个词儿又显得太宽泛。院子里那棵香樟,也老得不行,可它不结果啊。所以,这答案又不那么精确了。
那我们换个角度想。
有些树,我们叫它“ 传家树 ”。这可不是一个植物学分类,这完全是情感上的命名。比如我三叔公家院子里的那棵柚子树,据说是他太爷爷那辈儿种下的。每年中秋前后,金黄的柚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。家里人丁兴旺,逢年过节,孩子们从四面八方回来,都得在这棵树下合个影。摘下的柚子,分给左邻右舍,那份甘甜里,全是家族的记忆和人情往来。这棵树,它不仅仅是 多年结果的树 ,它是一部活着的家谱,是维系情感的纽带。你管它叫“多年生木本结果植物”?开什么玩笑,那简直是对家族历史的亵渎。它就是“咱家的那棵树”,是独一无二的。
说到这,我想起一个更有趣的层面。
在植物学上,其实大部分我们熟悉的果树,本质上都是多年生的。苹果、梨、桃、杏、樱桃……哪一个不是种下之后,年年盼着它开花结果?它们的设计,就是为了长久地生存、繁衍。所以从这个角度看,“ 多年结果的树怎么称呼呢 ”这个问题,答案几乎可以是所有我们熟知的 果树 (guǒ shù) 。
但我们心里,其实是在寻找一个更能体现“时间沉淀”和“持续奉献”的词,对吧?
我们想形容的,不是那种刚种下三五年的小树苗,虽然它也符合“多年”的定义。我们想表达的,是那种扎根很深,树干粗壮到一个人都合抱不过来,树冠像一把撑开的巨伞,历经风雨雷电,却依然在每个季节,准时地、慷慨地献出自己的果实。
它像一位沉默的长者。
它不说话,但它的年轮就是它的日记,它粗糙的树皮就是它饱经风霜的皮肤。春天,它不紧不慢地吐出新芽;夏天,它用浓荫庇护着树下乘凉的人;秋天,它毫无保留地献出所有;冬天,它光秃秃的枝干指向天空,像在积蓄力量,又像在思考。
所以,我觉得,对这样一棵树,最好的称呼,往往是带有情感和故事的。
可以是“ 功勋树 ”。你想想,一棵树,几十年如一日地结果,养活了人,变成了钱,甚至成为一个地方的标志,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功劳吗?
也可以是“ 母亲树 ”。在很多地方的文化里,大地是母亲,那么这棵从大地里生长出来,用果实哺育生灵的树,不也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吗?她的怀抱就是浓荫,她的乳汁就是甘甜的果实。
说到底, 多年结果的树怎么称呼呢 ?
它没有唯一的答案。
在植物学家的眼里,它是一个严谨的分类名词。在果农的眼里,它是“ 摇钱树 ”,是生计,是希望。在孩子的眼里,它是童年的乐园,是“ 那棵能爬上去摘果子的大树 ”。在游子的眼里,它是乡愁的具象,是“ 家门口的那棵老槐树 ”(哪怕槐树主要不是为了吃果子,但那份情感是相通的)。
我们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,恰恰是因为我们感受到了这种植物身上超越其物理属性的东西——时间的价值、生命的韧性,以及无私的给予。我们试图用一个词去捕捉这种复杂的情感,但语言常常显得苍白。
所以,下次你再看到这样一棵树,别急着给它下定义。
去摸摸它粗粝的树干,感受一下上面岁月的刻痕。去站在它的树荫下,想象一下几十年前,甚至百年前,是不是也有人像你一样站在这里,期待着秋天的丰收。去尝一颗它结的果子,那份甜,是阳光、雨水和漫长岁月一起酿造出来的味道。
那时候,你心里自然会涌现出一个最适合它的称呼。
也许,那个称呼,只有你自己知道。它可能就是简简单单的“嘿,老伙计”,但这个称呼,比任何科学术语都来得更准确,也更有分量。它就是它,那个在记忆里,永远挂着果的家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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