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说,楼下小广场上,或者村口那棵大槐树下,定期支个摊儿、拉个横幅,给大伙儿量血压、测血糖的那帮人, 流动问诊的医生怎么称呼 ?这问题,还真不是一个词儿能说明白的。它像个万花筒,你从不同的角度看,从不同的人嘴里听,那称呼,五花八门,带着各自的温度和故事。
我见过最直接的,也是最普遍的,就是扯着嗓子喊:“ 医生 !”或者更亲切点儿,带上姓,“王医生!”“李大夫!”简单,明了。在那些排着队的大爷大妈眼里,穿白大褂的,那就是医生,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,管他是在三甲医院的亮堂诊室里,还是在这露天的折叠桌后面。那一声“医生”,喊得是那么理所当然,充满了最朴素的信任。那声音里,有对专业身份的确认,更有把自己的健康交出去的踏实感。
可你再听听,味儿就变了。

有一次,我在一个老旧小区里,亲眼看到一个阿姨,拿着刚测完的血糖仪结果,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,她对着那个年轻的医生说:“谢谢你啊, 小大夫 。”那个“小”字,用得简直绝了。它不是轻视,恰恰相反,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和亲近。那一瞬间,医生和患者之间那种冰冷的、程式化的关系就被打破了。那个年轻医生不再仅仅是一个专业的符号,他成了一个邻家会看病的好孩子,让人想拍拍他的肩膀,给他塞个苹果。
更有意思的,是那些不直接叫“医生”的称呼。
“诶,那个 量血压的 ,今天来了没?”
“就是那个‘ 送医上门 ’服务队的,上次给我开了药,还挺管用。”
听着是不是有点糙?但你细品,这里头没人任何不敬。这是一种基于行动的命名方式,特别有烟火气。在居民们的世界里,这些医生的价值,是体现在具体行动上的。“量血压”、“开药”、“测血糖”,这些动词,就是他们最闪亮的身份标签。这种称呼,比任何头衔都来得实在。它意味着,这位医生不是来走过场、念PPT的,他是来解决实际问题的,是来办实事的。他的存在,和居民的日常生活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。
当然,还有更温暖的,带着感激和价值判断的称呼。
比如“ 义诊医生 ”或者“ 义诊的大夫 ”。这两个字一出来,“奉献”和“公益”的味道就扑面而来。这通常是社区组织者或者一些了解情况的居民会用的词。它点明了这些医疗服务的性质——不为盈利,只为服务。每当听到这个称呼,我脑子里浮现的画面就是:顶着大太阳,或者冒着寒风,医生们耐心地解答着一个又一个重复的问题,他们的汗水和耐心,都浓缩在了“义诊”这两个字里。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,是对他们牺牲个人时间、服务大众精神的一种褒奖。
随着时代的发展,新的称呼也冒了出来。现在很多流动问诊,背后其实是成体系的社区健康服务。于是,“ 家庭医生 ”或者“ 健康管家 ”这样的称呼也渐渐多了起来。
这个称呼,就显得更“现代”了。它不再局限于“看病”这个单一的动作,而是扩展到了“健康管理”的整个范畴。当一个居民称呼流动医生为“我的 健康管家 ”时,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。这意味着,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长期的、持续的联系。医生不仅关心你这次的血压高不高,还关心你上个月的饮食记录,提醒你下个季度该体检了。他手里拿着你的健康档案,像个贴心的管家一样,为你打理着健康这笔最重要的财富。这称呼背后,是一种全新的医患关系,一种基于信任、数据和长期跟踪的伙伴关系。
我还听到过一个最让我感动的称呼。那是一个独居的老奶奶,腿脚不方便,签约的家庭医生团队每个月都会上门一次。有次我碰巧在楼道里遇到,医生刚走,我问她:“奶奶,医生来过了?”她点点头,眼睛亮晶晶的,说:“是啊, 咱们的医生 ,刚走。”
“ 咱们的医生 ”。
就这四个字,一下子把我击中了。这里面包含了多大的归属感和亲密感啊!不是“那个医生”,不是“社区的医生”,而是“咱们的”。仿佛这个医生,是这个家庭、这个社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他不再是一个外部的服务提供者,而成了一个内部的成员。这种称一出口,就意味着隔阂的彻底消融,意味着一种家人般的信赖。这恐怕是所有医者,所能得到的最高赞誉了。
所以, 流动问诊的医生怎么称呼 ?
他可以是专业的“ 医生 ”,是亲切的“ 小大夫 ”,是行动派的“ 量血压的 ”,是充满奉献精神的“ 义诊医生 ”,是现代化的“ 健康管家 ”,更是被视作家人的“ 咱们的医生 ”。
每一个称呼,都像一面镜子,折射出医患关系的某个侧面。它不仅仅是一个代号,更是一种情感的投射,一种关系的定义。从这些五花八门的称呼里,我看到的,不仅仅是一个个流动的身影,更是那份在城市和乡村之间、在诊室和家门之间流动的、最珍贵的温暖与信任。这或许,才是这些称呼背后,最动人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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