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村的干部怎么称呼自己?一个小称呼,背后是人情世故的大学问

你问我,别村的干部怎么称呼自己?

这问题,可真问到点子上了。这绝不是一个“你好,我是某某村书记”就能回答完的事儿。这里头的门道,比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年轮还多。

我跟你说,名片上印的是书记、主任,那是给上面、给外面人看的,是身份,是公事。但他们自己从嘴里说出来的,那可就千差万别,全看跟谁说、在哪说、想办什么事儿。

别村的干部怎么称呼自己?一个小称呼,背后是人情世故的大学问

最常见的一种,是往下沉,把自己往低了放。

你到村里办事,碰见个管事的,甭管多大个官,他八成不会上来就说:“我是书记。”他会笑呵呵地递上一根烟,说:“兄弟,有事儿?我是村里 跑腿的 。” 或者更谦虚点,“嗨,我就是个给大伙儿 服务的 。”

听听, 跑腿的 服务的 。这姿态,一下子就下来了。为啥?这里头是智慧。一来,显得亲切,没架子,瞬间拉近跟你这个“外来人”的距离。二来,也是一种自我保护。把话说小了,万一事儿没办成,或者办得不那么漂亮,回旋的余地就大了去了。“嗨,我早就说了嘛,我就是个跑腿的,能力有限,尽力了啊!”你看,一句自谦,进可攻,退可守。

我见过一个最绝的。隔壁李家村的老书记,五十多岁,在村里威望极高。有一次,市里来了个什么考察团,一帮西装革履的年轻人,对着村里的规划图指指点点。镇长陪着,介绍到他时,说:“这是我们李家村的李书记,老黄牛了。”

你猜老书记怎么说?他憨厚地一笑,摆摆手,对着那帮年轻人说:“啥书记不书记的,我就是这个村的 老庄稼人 ,一个 看大门的 ,保证村里的鸡鸭鹅不丢,保证大伙儿晚上能睡个安稳觉。”

这话一出,满场的人都笑了。那几个原本有点傲气的年轻人,态度立马就软化了。你看,他把自己定义成一个 看大门的 ,这不仅是谦虚,更是一种自信。潜台词是:这个村,我罩着,我是这里的根,你们说的那些天花乱坠的东西,得先问问我这个看门人,能不能在这片土地上扎根。

当然,这种“自降身价”的称呼,是分场合的。

上了酒桌,那又是另一套话术了。

如果是他请客,求人办事,那他会把自己说成是“ 店小二 ”。“领导,您难得来我们这穷地方,我就是个店小二,负责把您招待好,其他的,您多担待!” 把对方捧得高高的,自己低到尘埃里,酒杯一端,事儿就好谈了。

如果是他被请,代表村里去争取项目,那他的称呼又会 subtly(巧妙地)变化。他可能会说:“我代表我们 全村的老少爷们 ,敬大家一杯!” 这时候,他就不再是“我”了,他是一个符号,他背后站着的是整个村子的民意。他把自己和村民 捆绑 在了一起,他的分量,瞬间就重了。你拒绝的不是他个人,而是他身后的那一村子人。

还有一种情况,是在处理村内矛盾的时候。

张家长李家短,邻里之间为了宅基地、为了水渠,吵得不可开交。这时候,村干部来了,他绝对不会说:“我是村主任,我命令你们……” 那样只会火上浇油。

他会一屁股坐在田埂上,对着年纪大的喊“叔”,对着平辈的喊“哥”。他会说:“我说两句,你们就当是听 自家兄弟 放了个屁,中听呢,就听两句,不中听呢,一会儿就散了。” 他把自己变成了 家族里的一员 ,一个有威望的“ ”或者“ ”。他不是来执法的,是来“劝架”的,是用乡土伦理,而不是用冰冷的条文来解决问题。这时候,那个官方的“主任”身份,反而要刻意地藏起来。

我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我老家那边,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村官。刚去的时候,特别正式,见谁都说:“您好,我是新来的村长助理,我叫……” 结果呢,村民们都当他是个外人,客客气气,但就是不跟你交心。

后来,一个老干部点拨他:“你得把‘我’字忘了,多说‘ 我们 ’。”

从那以后,他再介绍自己,就变成了:“叔,我是刚来 咱们村 的小王。” “婶儿, 咱们村 卫生得搞搞了。” “哥, 咱们 合计合计,这果园怎么弄?”

就这么一个字的区别,“我”变成了“ 咱们 ”,他从一个外来的管理者,变成了一个 自己人 。村民们对他的态度,肉眼可见地变了。

所以你看,别村的干部怎么称呼自己,这根本不是个语言问题,这是个社会学问题,是个人情世故的集大成者。

那个称呼,是他精心选择的一张面具,一副铠甲,也是一把钥匙。

他可以是卑微的“ 跑腿的 ”,也可以是强硬的“ 代表全村老少爷们 ”的代言人;他可以是亲切的“ 自家兄弟 ”,也可以是可靠的“ 看大门的 ”。

他们在这片土地上,用最朴素、最狡黠、也最充满生活气息的语言,来定位自己,来斡旋关系,来推动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关系着家家户户的大事。

下一次,你再见到一个别村的干部,别光听他说了什么,要仔细品品,他怎么称呼他自己。那一声称呼,就是他递给你的一张,看不见的 人情地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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