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岁,搁现在是什么概念?是捧着手机刷短视频刷到飞起,还是在题海里挣扎,为即将到来的中考头秃?感觉上,就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尴尬年纪,被叫做“青少年”,一个模糊又宽泛的群体标签。
但在古代,我的天,那可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了。
一个十五岁的男孩,他不再是那个满地乱跑、扎着总角的“垂髫小儿”,他有了一个更具分量的身份转换,而这个转换,就藏在他头顶的发髻和心中的志向里。你问 男孩十五岁古代怎么称呼 ?这问题可太有意思了,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名词,而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,充满了仪式感和沉甸甸的期望。

首先,最广为人知,也最具画面感的一个称呼,叫做“ 束发 ”。
对,就是字面意思,把头发束起来。你可别小看这个动作。在古代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头发是不能随便剪的。孩童时期,男孩的头发或随意披散,或梳成两个小揪揪,也就是“总角”,看起来天真烂漫。可一旦到了十五岁,就要举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——束发礼。
想象一下那个场景:在一个清晨,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,少年沐浴更衣,跪在祠堂或庭院中。父亲或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,会郑重地为他解开童子发式,用一根簪子,将长发挽成一个髻。那一刻,空气里都弥漫着庄重的气息。这不只是换个发型那么简单,这是一个宣告。向家族,向社会宣告:我,已经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了。我将要开始承担责任,学习成人的礼仪和规范。从此,他便被称为“ 束发 之年”的少年。这个称呼,带着一种成长的印记,是看得见、摸得着的蜕变。
所以,当古人说“某某公子已然束发”,听话的人心里门儿清,哦,这小子长大了,该正经看待了。
如果说“束发”是外在形态的改变,那么另一个称呼,则直指内心世界的觉醒。这个称呼,源自一位我们都无比熟悉的老人家——孔子。
“ 志学 ”。
《论语·为政》里,孔夫子自述人生轨迹时说: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。” 这句话,简直就是给所有十五岁少年量身定做的一枚精神徽章。于是,“ 志学 之年”便成了十五岁的又一个雅称。
这里的“学”,可不是咱们今天理解的语数外、理化生。它是一个广阔得多的概念,学的是“道”,是安身立命的本事,是成为一个“君子”的全部修养。而“志”,也不是“我今天想学点东西”那么简单,它是一种决绝的、不可动摇的立定心志。是我要将我的一生,都投入到对真理和德行的追求中去。
所以,“ 志学 ”这个称呼,分量极重。它意味着一个男孩在十五岁时,应该完成思想上的“断奶”。他要开始独立思考自己的人生方向,校准人生的第一个坐标。他不再是被动地接受知识,而是主动地、发自内心地渴望去学习,去成为一个更好的人。这是一种内在的、精神层面的加冕礼。当别人称一个少年处于“ 志学 之年”,那是在夸他,也是在期许他,希望他能像圣人那样,早早地立下向学之心,前途不可限量。
除了这两个主流的称呼,还有一些相对没那么普及,但同样有趣的说法。
比如,在《礼记》里提到,十三岁的男孩学“舞勺”,这是一种文舞;到了十五岁,就要学“舞象”,这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武舞。因此,十五岁有时也被隐晦地称为“ 舞象 之年”。这背后透露出的信息是,这个年纪的男孩,不仅要修心,还要健体,要开始学习更高级、更复杂的礼仪和技能了。你看,古人对一个人的成长规划,是多么的全面和细致。
还有一个词叫“ 成童 ”,这个词的年龄界限稍微模糊一些,一般指十五岁到十九岁这个阶段。意思是“长成的童子”,已经脱离了幼童的范畴,但还未行冠礼(二十岁成年礼),处于一个过渡阶段。这个称呼虽然没有“束发”和“志学”那么有标志性,但它准确地描绘出了那种“半熟”的状态,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、充满可能性的状态。
所以,你再回过头来看“ 男孩十五岁古代怎么称呼 ”这个问题,答案是不是丰富得超乎想象?
它不是一个冰冷的标签,而是一套组合拳。 束发 是他的新形象, 志学 是他的新目标, 舞象 是他的新课程, 成童 是他的新阶段。这些称呼共同勾勒出了一个古代十五岁少年的立体形象:他刚刚整理好自己的仪容,内心燃起对知识的熊熊渴望,身体和心智都在为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做着最后的冲刺。
这背后,是一种深植于文化血液里的成长哲学。它告诉我们,成长不是悄无声息的,而是需要节点、需要仪式、需要被赋予意义的。十五岁,就是一个无比重要的节点。它不是一个被遗忘的、尴尬的年龄,而是一个被隆重标记、被寄予厚望的黄金起点。
不像我们现在,十五岁,除了身份证上的数字变了,好像什么都没变。但在古代,那根束发的簪子落下,那句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”在心头响起,一个男孩的世界,就此焕然一新。他肩上的分量、眼里的光芒,都会和昨天截然不同。这,或许就是传统文化里,那种我们已经久违了的、关于成长的敬畏与庄重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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