称谓的演进:国家现在怎么称呼残疾人?从“残废”到“障碍者”的人文思考

说起称谓,我总觉得这玩意儿比我们想象的要有劲儿得多。它不仅仅是个符号,更是一面镜子,明晃晃地照出我们这个社会,到底走到哪一步了,心有没有跟着一块儿变暖。尤其当咱们聊到那些身体上有些不同、需要特别关照的群体时,这称谓的变化,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社会进步史。

我还记得我小时候,那会儿,街坊邻里嘴里常挂着什么“瞎子”、“聋子”,更甚者,直接就是“瘸子”、“傻子”,听着就扎耳。偶尔,也会听到一些更狠的词儿,比如“残废”。这两个字,冷冰冰的,像是直接给一个人判了“废弃”的死刑,把他从正常社会里生硬地切割出去。那时候,我们小孩子不懂事,学着大人的腔调,有时候不经意间脱口而出,现在回想起来,心里总是会揪着疼。那不是简单的无知,那是缺乏共情,是人性里未经打磨的粗糙。

随着时间流逝,社会文明的车轮滚滚向前,慢慢地,大家开始意识到,那样的称呼,实在是太不妥了。它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怜悯,或者说是某种潜意识里的排斥,将一个人的价值全然抹杀,只剩下他的“残缺”。于是,我们开始听到“残疾人”这个词儿,它逐渐取代了那些旧的、带刺的叫法。

称谓的演进:国家现在怎么称呼残疾人?从“残废”到“障碍者”的人文思考

那么, 国家现在怎么称呼残疾人 呢?官方的、法律的、最广泛使用的,依然是 残疾人 。你打开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残疾人保障法》,第一章第一条就明明白白写着:“残疾人是指在心理、生理、人体结构上,某种组织、功能丧失或者不正常,全部或者部分丧失以正常方式从事某种活动能力的人。” 这份定义,虽然带着点医学模型的痕影子,但至少,它让“残疾”成为了一个中性的、描述性的词汇,不再直接指向人格上的“废弃”。“人”这个字眼,也终于被摆在了“残疾”之后,强调了其作为人的基本属性和尊严。这在当年,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飞跃,是国家层面在法律上、政策上对这个群体地位的重新确认和提升。

我有一个朋友,他坐轮椅很多年了。他跟我说,以前听到别人叫他“残废”,他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没用的人。后来,大家开始普遍叫“残疾人”,他虽然知道这词儿还是在提醒他的不同,但至少,让他感到自己还是一个“人”,有名字,有尊严,而不是一个被社会抛弃的物件。他觉得,这就像是从一个冰冷的冬天,终于走进了一个虽然还带着寒意,但至少能感受到一丝人情味儿的房间。这细微的心理变化,足以说明一个词语的力量。

然而,语言是活的,社会观念也是在不断演进的。近年来,尤其是在一些学者、公益组织,以及 残疾人 群体内部,关于“残疾人”这个称谓是否已经足够完善的讨论,从未停歇。一个逐渐被提出并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的观念是,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视角从“身体的缺陷”转向“环境的障碍”?这就是所谓的“社会模型”和“医疗模型”之争。医疗模型,把问题看作是 残疾人 个体本身的“病症”,需要“治疗”或“修正”;而社会模型则认为,真正“致残”的,是社会环境中的各种 障碍 ,比如没有无 障碍 设施的建筑,缺乏包容性的教育体系,以及人们心里的偏见。

基于这种思考,一些先进的理念开始倾向于使用“ 障碍者 ”这个称谓。这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改变,更是思维方式上的一种颠覆。它把焦点从个体的“残缺”转移到社会提供的“ 障碍 ”上。比如,一个人不能正常行走,并不是他“残疾”了,而是因为社会没有提供足够的坡道、电梯,也没有足够的无 障碍 信息提示,让他难以融入。如果社会移除了这些“ 障碍 ”,那么他的“残疾”属性也就随之减弱,甚至可以忽略不计。这种称谓的改变,试图将“问题”的责任,从个体身上,转移到整个社会共同承担。它暗示着,社会有责任去建设一个更包容、更易达的环境,而不是让 残疾人 去适应一个不友好的世界。

我常常在想,这种微妙的转变,其实是在唤醒我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: 人文关怀 。当一个称谓不再强调“缺憾”,而是指向“ 障碍 ”时,它同时也在呼吁,我们要看到并拆除这些 障碍 。这不仅仅是修修补补的路面,加加宽宽的门,更重要的是,要拆除我们心中那道无形的墙。那道墙,就是偏见、是漠视、是刻板印象。

在我看来,这种从“残废”到“残疾人”再到“ 障碍者 ”的 称谓变迁 ,是一次又一次对 尊严 的重新审视。它让我们意识到,语言不是无关紧要的工具,它是构建我们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基石。一个友善的称谓,能让人感到被尊重,被平等对待,能让他们更有勇气去参与社会,去展现自己的价值。反之,一个带有歧视色彩的词语,则可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,束缚住一个人的心。

现在,虽然“ 残疾人 ”依然是官方的主流称谓,但“ 障碍者 ”这个词已经在某些场合,尤其是学术交流和国际语境中,逐渐崭露头角,成为一种进步的思潮。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立马就要全面摒弃“ 残疾人 ”,而是在提醒我们, 社会文明 的进步永无止境,我们对平等的追求,对 融合 的渴望,会推动我们不断去审视和优化那些习以为常的表达。

想象一下,一个坐着轮椅的孩子,在学校里,同学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,老师也不再用“特殊”来形容他,而是大家都知道,只要教室里有坡道,图书馆里有低位书架,他就能和所有孩子一样,自由自在地学习、玩耍。这不就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 平等 融合 吗?

所以,当我们在问 国家现在怎么称呼残疾人 的时候,我们不应该仅仅满足于一个标准答案,更应该深入探究其背后的文化、伦理和政策内涵。这不仅仅是几个字的改动,更是整个社会观念的深层变革。它要求我们不仅要改变嘴里的词儿,更要改变心里的那份狭隘,真正做到用行动去支持,用理解去包容。每一次称谓的更新,都是一次对 人文关怀 的再确认,都是一次社会向更高层次文明迈进的尝试。这条路漫长,但每一步都值得我们去思考,去践行。我坚信,未来,我们对这个群体的称谓,会更加精准,更加温暖,也更能体现我们对每一个人,无论身体如何,都抱持着最深的敬意和最平等的对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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