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傅的闺蜜怎么称呼我?这个称谓里的社交玄机太微妙了

这事儿,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但在我心里,盘桓了得有好几个月。 师傅的闺蜜怎么称呼我 ,这简直成了一个悬在我头顶,时不时就晃荡一下的、贴着“人际关系”标签的小小风铃。

我师傅,是个特有风骨的人。做我们这行的,手艺是根,但气韵是魂。他的工作室里,永远飘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老木头味儿,连空气都慢悠悠的。而他的闺蜜,我们暂且称她为“风阿姨”吧——因为她每次来,都像一阵风,裹挟着外面世界的香水味和鲜活气息,“闯”了进来。

第一次见风阿姨,我正蹲在地上,用一块旧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一个刚做好的胚体。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一个清脆利落的声音就砸了进来:“老张!我给你带了新到的单枞,快来尝尝!”

师傅的闺蜜怎么称呼我?这个称谓里的社交玄机太微妙了

我师傅头都没抬,从鼻子里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
我呢,当时就僵住了。手里的活儿没停,但耳朵已经竖成了天线。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“哒哒”的脆响,由远及近,停在了我师傅的茶台边。我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。好家伙,一身剪裁利落的驼色风衣,头发是那种很时髦的亚麻色大卷,精致得像从杂志里走出来的。

她和我师傅的世界,简直是两个次元。

那天,她在我师傅的工作室待了快一个小时。她俩聊天,从城东新开的画展聊到某个共同朋友的八卦,声音不大,但充满了熟稔的亲密感。而我,从始至终,就是一个背景板,一个会移动的、正在干活的物件。她没问过我一句,甚至,我怀疑她都没正眼瞧过我。

这很正常,我告诉自己。我是师傅的徒弟,又不是她的。

可问题是,她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。一周至少一次,雷打不动。有时候是送一盒点心,有时候是拖我师傅去看一场电影。渐渐地,我这个“背景板”也无法再隐形了。

于是,那个终极难题出现了: 她该怎么称呼我?

一开始,她需要我帮忙的时候,会用一种很巧妙的方式避开称呼。比如,冲我这边抬抬下巴,说:“哎,那个……麻烦帮我把杯子续点水。”

“那个”,真是个充满距离感又异常安全的词。

我也就默默地过去,续水,再默默地退回我的角落。心里却在疯狂上演弹幕:叫我“小王”啊!或者“徒弟”也行!“那个”算怎么回事啊!

后来有一次,我师傅刚好出去了,就我和她在大眼瞪小眼。她捧着茶杯,大概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,终于主动开了口。

“你……跟老张多久了?”

“快一年了,阿姨。”我毕恭毕敬。

“哦……”她点点头,然后,又沉默了。

我简直能听到空气里尴尬因子裂开的声音。她似乎在脑子里快速检索一个合适的词来称呼我,但失败了。最后,她放弃了,转而聊起了天气。

我开始魔怔般地分析起来。

叫我全名?太生分了,显得我俩好像在签合同。

叫我“小王”?这是最普遍、最安全的叫法。但似乎又有点太平淡,不够有“闺蜜的徒弟”那种特殊感。

跟着我师傅叫我“小徒弟”?那更奇怪了。她又不是我师傅,这么叫,总有种越界的错位感。

最让我害怕的,是她把我当成一个纯粹的、无姓名的“帮工”。

这种焦虑,在我师傅一次无心的调侃中达到了顶峰。那天风阿姨又来了,师傅指着我,对她笑着说:“你看 我们家这小孩儿 ,闷是闷了点,但手上的活儿是真细。”

“我们家这小孩儿”。

这六个字,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我心里,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这是一种亲昵的、带有归属感的界定。我,是师傅“我们家”的。

风阿姨听了,也笑了。她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,第一次带了点审视之外的温度。

真正的转折点,发生在一个下雨的午后。

那天雨下得特别大,风阿姨是被困在工作室走不了。师傅去里屋接一个重要的电话,外面就剩我们俩。她看着窗外的雨帘,忽然问我:“你觉得,这块料子,做什么样的东西最有味道?”

她指的是我手边一块纹理很特别的木头。

我愣住了。她从来不问我关于专业的问题。

我有点受宠若惊,结结巴巴地说了自己的想法,从它的质地,到纹理的走向,再到我觉得它适合被雕琢成的器物形态。我说得很投入,甚至有些忘我。

等我说完,才发现她一直在认真地听,眼睛亮晶晶的。

她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,只是端起茶杯,轻轻啜了一口,然后,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、带着一丝欣赏和熟稔的语气,说:

“可以啊, 小家伙 。”

小家伙

不是“小王”,不是“那个谁”,也不是“小孩儿”。是一个全新的、独属于她的、带着点宠溺和江湖气的称呼。这个词,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。它不像“小王”那么刻板,也不像“小孩儿”那样完全把我置于一个被保护的、未成年的位置。它承认了我的年轻,但又带着一种“你小子还挺有两下子”的江湖认证。

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终于从一个模糊的“师傅的徒弟”的身份符号,变成了一个被她接纳的、具体的、有名有姓(虽然是被她赋予了新名字)的独立个体。

从那天起,“ 小家伙 ”就成了我的专属代号。

小家伙 ,过来帮我看看这个颜色正不正。”“ 小家伙 ,你师傅藏起来的那罐好茶在哪儿呢?给我找找。”“ 小家伙 ,晚上别走了,阿姨带你跟师傅去吃好的!”

这个称呼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我和她之间的那扇无形的门。我不再是那个只会默默干活的背景板,我成了这个小小三人气场里,一个稳固的角。我甚至敢在她和我师傅斗嘴的时候,偷偷笑出声,然后收获她一个“你等着”的俏皮白眼。

师傅的闺蜜怎么称呼我

现在想来,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关于“叫什么”的简单问题,这是一个关于“我是谁”的定位问题。在这个由师徒情谊和闺蜜情谊交织而成的小小世界里,我渴望被看见、被承认,渴望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
那个称呼,就是我的位置坐标。

风阿姨或许永远不会知道,她一句无心的“ 小家伙 ”,曾在我心里掀起过怎样的波澜,又带来了怎样的 归属感 。它让我明白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。破冰,或许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、用心的称呼。

如今,工作室里依旧是那股熟悉的墨香和木头味,师傅依旧在慢悠悠地打磨他的作品。而我,在听到门口那阵熟悉的“哒哒”声时,已经会抬起头,笑着等待那一句——

小家伙 ,我来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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