揭秘专案组人员怎么称呼他?从代号X到老狐狸的心路历程

没人叫他的真名。

提都不提。好像那个印在卷宗首页、由三个方块字构成的符号,是什么禁忌,一旦说出口,就会削弱我们这边的气场。或者,更玄乎点说,会让他,那个远在天边却又无处不在的“他”,感应到。

一开始,当然是规规矩矩的。白板上,会议室里,我们叫他 “目标” 。一个冰冷的,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词。像手术刀,精准,但没有人情味儿。那会儿,我们都还端着,觉得自己是专业的猎手,而他,不过是众多猎物中的一个,迟早要被摁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那段时间,空气里都飘着一股自信过度的味道,混杂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。

揭秘专案组人员怎么称呼他?从代号X到老狐狸的心路历程

“‘目标’今天动了,资金账户有异动。”“技术组跟上,把‘目标’的电子轨迹给我钉死。”

你看,多冷静,多客观。我们以为这场猫鼠游戏,我们是绝对的主导。

很快,我们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。

他第一次甩掉我们的人,是在一个老城区的菜市场。人挤人,监控探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,像个喝醉了的老头。我们的人眼睁睁看着他提着一袋橙子拐进巷口,再追进去,人没了。橙子皮倒是扔了一地,像个该死的路标,嘲讽着我们。从那天起, “幽灵” 这个称呼,开始在几个年轻警员嘴里私下流传。

这个词太贴切了。他没有实体,只留下痕迹。他能穿过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,悄无声息。我们对着一堆杂乱无章的数据熬红了眼,感觉自己像在抓一把空气。那种无力感,真的,能把人的心气儿一点点磨掉。 “幽灵” ,这个词里带着一丝恐惧,还有点……不甘心的敬畏。

专案组的王队,是个暴脾气。他从来不叫他“幽灵”,他觉得晦气。他喜欢在会议室里,指着白板上那张模糊的截图,吼道:“这个 ‘魔术师’ 又耍了我们一道!”

是的, “魔术师” 。这是第二个,流传更广的称呼。

因为他总能凭空变出点什么,又能让关键的东西凭空消失。一个关键证人的电脑硬盘,在被我们拿到前的半小时,所有数据被远程擦除,干净得像刚出厂。一家皮包公司的流水,一夜之间,蒸发得无影无踪,账本做得天衣无缝。他就好像站在舞台中央,穿着燕尾服,优雅地一鞠躬,然后“砰”的一声,在烟雾中消失,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我们。我们是观众,也是被他戏耍的小丑。每次我们以为抓住了线头,一拽,发现手里什么都没有。

这种感觉,比单纯的抓不到人更折磨。它在摧毁我们的专业自信。

然后,就到了老刘出场。老刘是我们组里的“压舱石”,一个快退休的老刑侦,搞了一辈子预审和犯罪心理画像。他不抽烟,就爱盘串儿,那串儿被他盘得油光锃亮。他不怎么说话,就喜欢盯着白板看,一看就是一下午。

有一天,所有人都被 очередной 死胡同搞得垂头丧气的时候,老刘慢悠悠地开口了。

“他不是魔术师,”他用那双有点浑浊但依旧锐利的眼睛扫了我们一圈,“魔术师靠的是障眼法和道具。他不是。”

“他是什么?”王队问,语气里带着点急躁。

“他是 ‘钟表匠’ 。”老刘说,一字一顿。“你们看,他走的每一步,都像齿轮一样,严丝合缝。时间、地点、人心……全都是他手里的零件。他不是在即兴表演,他是在组装一台精密的机器,一台把我们所有人都算计进去的机器。我们以为的偶然,都是他设计好的必然。”

“钟表匠”

这个称呼一出来,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地寂静。我们好像第一次,真正触碰到了这个对手的灵魂。不再是虚无缥缈的“幽灵”,也不是故弄玄虚的“魔术师”。他是个工匠,一个顶级的、病态的、以玩弄我们为乐的工匠。这个认知,让我们后背发凉。

从那以后,我们看案子的角度全变了。我们不再纠结于某个单一的线索,而是开始尝试着去理解他那台“钟表”的整体结构。我们开始学习他的“语言”,他的“逻辑”。那是一段极其痛苦但又飞速成长的时期。每个人都像被扒了一层皮。

当然,也有绷不住的时候。

当案子拖到第三个月,所有人都疲惫不堪,一个刚入职的小伙子因为追踪一个假线索白白熬了三个通宵,回来后趴在桌上就哭了。王队那天也是憋了一肚子火,一脚踹在垃圾桶上,桶飞出去撞在墙上,发出巨大的响声。

“妈的!别让我逮到 那个孙子 !”

“那个孙子”

这大概是所有称呼里,最接地气,也最能宣泄情绪的一个。它没有任何技术含量,纯粹是情绪的爆发。当我们被他耍得团团转,当我们看着受害人无助的眼神,当我们觉得自己的努力全打了水漂,这个词就会从牙缝里挤出来。它代表着我们的愤怒,我们的无能为力,和我们最原始的,要把他绳之以法的决心。

再后来,随着我们对他越来越了解,随着我们慢慢地、一点一点地拆解他那台精密的“钟表”,一个最终的、几乎是所有人默认的称呼,固定了下来。

“老狐狸”

这个词,太妙了。

它承认了他的狡猾,他的老道,他的难以对付。但同时,它也剥夺了他的“神性”。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“钟表匠”,也不是来去无踪的“幽灵”。他就是一只狐狸,一只成了精的狐狸。他再狡猾,也终究是兽,而我们是猎人。猎人抓狐狸,天经地义。可能会被它咬一口,可能会在雪地里追很久,可能会被它用各种诡计迷惑,但最终,猎人会带着狐狸皮回家。

这个称呼,给了我们一种心理上的平衡。我们不再仰视他,也不再单纯地咒骂他。我们开始平视他,研究他,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,琢磨着狐狸的每一个脚印,每一个习性,耐心等待着它露出破绽的那一刻。

所以,你问专案组人员怎么称呼他?

我们叫他 “目标” ,那是我们职业的起点。我们叫他 “幽灵” ,那是我们迷茫的恐惧。我们叫他 “魔术师” ,那是我们被动的惊叹。我们叫他 “钟表匠” ,那是我们理性的畏惧。我们叫他 “那个孙子” ,那是我们感性的愤怒。

但最后,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叫他—— “老狐狸”

因为这个称呼里,包含了我们全部的经历。那是一段由无数个不眠之夜,无数杯苦涩咖啡,无数次激烈争吵和无数次失败的抓捕,共同铸就的,独属于我们和他的,心路历程。这个称呼,就是我们的勋章,也是我们最终要给他写好的墓志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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