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历过高中的人怎么称呼?这群高考幸存者有更贴切的叫法

一个有点怪的问题,不是吗?就像在问,喝过水的人叫什么。答案似乎简单得可笑——高中毕业生?或者,如果还没毕业,就叫高中生。但你问出这个问题,我猜,你想要的不是这种印在档案上、冷冰冰的标签。

你想要的,是一种能概括那段岁月的称呼。那段被试卷、排名、和清晨五点半的冷空气包裹得严严实实的,一千多个日日夜夜。

如果非要我给个称呼,我不会说“高中毕业生”。太轻了,这几个字,太轻了。它只描述了一个结果,却抹掉了整个过程的血肉和挣扎。

经历过高中的人怎么称呼?这群高考幸存者有更贴切的叫法

我更愿意叫我们这群人: 高考幸存者

对,就是幸存者。这个词听起来可能有点夸张,有点矫情,但你我心知肚明,那三年,在某种意义上,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我们的教室就是我们的战壕,课桌上堆成山的书本和卷子是我们的掩体。每一次模拟考,都是一场实弹演习,红色的分数和排名,像子弹一样精准地击中我们最脆弱的神经。我们的敌人?是做不完的“五年高考三年模拟”,是永远差几分的那个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是我们自己内心深处那个懒惰、想放弃的小人儿。

我们都是从那场战役里爬出来的人。身上带着或深或浅的伤疤。有的人,落下了颈椎病和深度近视;有的人,至今听到考试铃声还会心悸;还有更多的人,把那种极限施压下的坚韧和麻木,刻进了自己的性格里,变成了后来行走社会的一种本能。所以,叫一声 高考幸存者 ,不过分吧?这声称呼里,有我们共同的创伤记忆,也有一份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自嘲。

当然,如果觉得“幸存者”太沉重,我们还可以换个角度。

我们也可以被称为 “同一个梦境的囚徒”

那三年,我们活在一个巨大而单一的梦里。这个梦的名字,叫“考上一所好大学”。为了这个梦,我们心甘情愿地画地为牢。生活被简化到极致:宿舍—食堂—教室,三点一线。世界也被简化到极致:除了学习,其他都是“闲事”。恋爱是早恋,玩游戏是玩物丧志,看课外书是不务正业。

那个梦,又大又亮,悬在每个人的头顶,像个不灭的灯塔,也像个随时会砸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我们被它照耀着,也被它囚禁着。我们所有的喜怒哀乐,都和这个梦紧紧捆绑。一张考砸的数学卷子,能让我们觉得整个世界都灰了;老师一句不经意的表扬,又能让我们瞬间满血复活,觉得未来可期。

我们是那个梦最忠诚的信徒,也是最身不由己的囚徒。直到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,我们才被集体“刑满释放”。可很多人走出考场的那一刻,感到的不是自由,而是一种巨大的空虚和茫然。因为那个唯一的目标突然消失了,我们像被抽走了主心骨,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儿走。这种感觉,只有一起做过这个梦的“囚徒”们,才能体会。

再换个更有人情味儿的说法。

我觉得,我们是 “一个战壕里的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”

这种“战友情”,是大学里那种松散的同学关系无法比拟的。它是在极度高压的环境下,被锤炼出来的。是一起在清晨的寒风里哆哆嗦嗦地背单词,是一起在晚自习后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小说,是一起在某个下午的体育课上躺在草坪上,望着天空,说着不着边际的未来。

我们分享过同一支快没水的红笔,分吃过同一个烫手的烤红薯。我们会在对方考砸的时候,笨拙地递上一张纸巾,说一句“没事儿,下次考回来”。我们会在班主任突击检查的时候,用咳嗽声给后排正在偷看漫画的哥们通风报信。我们彼此知道对方的糗事,也见证过对方为了一个知识点跟自己死磕的倔强。

这种关系,纯粹、简单,甚至有点傻气。它建立在共同的目标和共同的苦难之上。毕业之后,我们各奔东西,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。但是,只要在某个场合偶然提起那段岁月,那个班级,那些老师,我们瞬间就能对上“暗号”。那种默契,那种瞬间被拉回当年的感觉,是任何其他关系都无法替代的。我们是 一个战壕里的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,永远都是。

最后,如果从一个更长远,甚至有点悲观的角度来看,我们可以被称为 “被格式化过的硬盘”

想想看,高中的教育,特别是应试教育,在很大程度上,不就是一次彻底的格式化吗?它清空了我们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、不切实际的、“没用”的想法,然后强行安装了一套统一的操作系统。这个系统的核心指令就是:记忆、理解、做题、得分。

我们学会了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,找到标准答案;我们学会了如何把自己的观点,修剪成阅卷老师喜欢的样子;我们学会了如何忍耐、如何服从、如何为了一个确定的目标牺牲掉眼前的快乐。

这块被格式化过的硬盘,在日后的大学生活和工作中,表现出了惊人的兼容性和稳定性。我们能吃苦,有韧性,目标感强。这是它的优点。但同时,它也可能缺少了一点原创性,缺少了一点敢于试错的勇气,缺少了一点对“标准答案”之外的世界的好奇心。我们害怕犯错,因为在高中,一个错误就意味着扣分,意味着名次的下滑。这种恐惧,像一个底层代码,悄悄地影响着我们后来的许多选择。

所以,你看,“经历过高中的人怎么称呼?”

这个问题,根本没有一个标准答案。

我们是 高考幸存者 ,是 同一个梦境的囚徒 ,是 一个战壕里的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,也是 被格式化过的硬盘 。我们是这些身份的矛盾结合体。我们既怀念那段时光的纯粹和热血,又庆幸自己终于逃离了那种压抑和疯狂。

这个称呼,或许根本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当你遇到另一个人,你们聊起当年的班主任,聊起那本被翻烂的错题集,聊起高考出分那个紧张到无法呼吸的下午……你们相视一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那个称呼,可能就藏在彼此交换的一个眼神里。一个“我懂”的眼神里。

发表回复

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 必填项已用 * 标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