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这个话题前,得先掰扯清楚一件事。古代压根儿就没有“情人节”这个洋派玩意儿。你跟一个唐朝的姑娘说“Happy Valentine’s Day”,她大概只会眨巴着杏眼,回你一句“这位郎君,莫不是西域来的方士?”。就不是一个频道的好吗。
但别急,古人没这节,不代表他们不谈情说爱,不代表姑娘们对着心上人,只会“喂”、“哎”地叫。他们的浪漫,是藏在元宵的灯影里,是融在七夕的乞巧中,是刻在红叶上的诗句里。那份情意到了嘴边,化成的称呼,可比我们今天“亲爱的”、“宝贝”要有味道多了。
所以,咱们今天这个题,其实应该这么问:在那些类似情人节的浪漫日子里,一个古代女子,会怎样称呼她的意中人或者丈夫?

你想想那个画面:元宵灯会,火树银花,姑娘们结伴而行,眼波流转间,瞥见心上人,那一声低低的、带着羞怯又藏着期盼的呼唤,会是什么?
我觉得,最有可能脱口而出的,是那一声 郎君 。
这两个字,简直就是为诗情画意而生的。李白那句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”,一下子就把青涩、纯真的少年爱恋给勾勒出来了。一声“郎君”,不轻浮,不疏离,带着点少女的娇憨和对未来夫婿的期许。它不仅仅是一个称呼,更像是一幅画,画里有竹马,有青梅,有两小无猜的温柔时光。在灯火阑珊处,她轻唤一声“郎君”,他回过头来,那对视的瞬间,整个长安城的烟花,仿佛都为他们而燃。
当然,如果是已经成了家的,那称呼可就多了去了,而且身份、场合、感情深浅,叫法都大有讲究。
最深入人心的,恐怕要数 官人 了。这都得“感谢”《新白娘子传奇》。白素贞那一声声婉转悠扬、柔情似水的“官人”,简直叫到了无数人的心坎里。这个称呼,宋代市民阶层用得比较多,带了点尊敬,又有点市井的亲昵。它不像“夫君”那么正式,也不像“郎君”那么偏向未婚情郎。一声“官人”,既承认了你在外是一家之主,要操持生计,又饱含了我在家对你的依赖和爱慕。这里面有夫妻间的相敬如宾,更有那份“你主外、我主内”的默契与和谐。
再文雅一点,有点书卷气的,那就是 相公 。这个词,最初可是对宰相的尊称,后来才慢慢“飞入寻常百姓家”。你一听“相公”,脑子里浮现的,多半是个书生形象,温文尔雅,或许还有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呆萌。妻子唤丈夫一声“相公”,那感觉,就像是黄蓉叫靖哥哥,带着点崇拜,又有点“我家这位虽然呆了点,但学问好呀”的小骄傲。这声称呼里,藏着的是对丈夫才学的认可和对未来的期盼——“相公,你只管安心读书,金榜题名,家里的事有我呢。”
而 夫君 呢,则要郑重得多。这通常是比较正式的场合,或是大家闺秀的称呼。它强调的是一种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,是“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对拜”之后的神圣契约。里面少了些小儿女的旖旎,多了份责任与担当。一个女子轻唤“夫君”,那不仅仅是爱,更是托付,是“从此我的喜怒哀乐,都与你相关”的郑重宣告。
不过,我个人最喜欢的一个称呼,其实是 良人 。这个词,初听之下,平平无奇,但你细品,味道就出来了。“良”,是美好的意思。“良人”,就是美好的人。最妙的是,在最早的时候,“良人”这个词,夫妻双方是可以互称的。妻子可以叫丈夫“良人”,丈夫也可以叫妻子“良-人”。你看,多么平等,多么纯粹!没有地位高下,没有身份差异,我爱你,仅仅因为你是我生命中那个“美好的人”。这简直是古代称谓里,最接近现代爱情观的一个词,充满了温情和尊重。
说了这么多温文尔雅的,咱们也得来点“不一样”的。
你以为古代女子都那么含蓄吗?错了!夫妻之间,关起门来,那份打情骂俏的劲儿,可一点不比现代人差。这时候,一些看似“骂人”的称呼就登场了。
比如, 那个死鬼 。你听听,这嗔怪的语气,这娇俏的埋怨!外面或许是“官人”、“相公”地叫着,一回屋,捶着他的胸口,一句“你这个死鬼,又喝这么多酒!”,那份亲昵和爱意,简直要溢出屏幕。这绝不是真的在骂他,这是一种只有最亲密的人才懂的情趣。外人听了,只觉得是数落,可听在男人耳朵里,那简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受用。
还有更厉害的,叫 冤家 。“不是冤家不聚头”,这个词,把爱情里那种又爱又恨、相爱相杀的感觉,描摹得淋漓尽致。它承认了爱情的复杂性,有甜蜜,也有折磨。今天可能还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,明天却又和好如初,互相心疼。一声“我那前世的冤家”,包含了多少无奈、多少纠缠,但归根结底,是那份“这辈子就是栽你手上了”的认命和深情。
你看,从 郎君 的青涩,到 官人 的市井,从 相公 的文雅,到 夫君 的郑重,再到 良人 的纯粹,最后到 死鬼 、 冤家 的私密情趣。古代男人在爱情里的称呼,根本不是一个单薄的词汇,而是一整套复杂又细腻的情感密码。
它背后,是那个时代的礼教、文化和生活气息。一声称呼,就是一幕场景,一种心境。
所以,别再笼统地问“情人节古代男人怎么称呼”了。爱情的表达,从来都不是一个标准答案。那一声声从红唇间吐出的称谓,是独一无二的,是带着体温和心跳的。它比玫瑰和巧克力,更能证明那份跨越千年的爱意,从未改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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