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起“ 神的崇拜者 怎么称呼 ”这个话题,我总觉得,单甩出几个名词,比如 信徒 、 教徒 ,实在是太干瘪了,根本没法儿描摹出那背后千姿百态的灵魂模样。这事儿,它不只是个词汇问题,它关乎一个人如何安放自己的精神世界,关乎他和那个“神”之间,到底是种什么样的连接。
你看啊, 信徒 这个词,用得最广,也最……怎么说呢,最“安全”。它像一件均码的白T恤,谁都能穿,但也显不出什么身形。你说你信,你就是信徒。信的是什么?是耶和华,是安拉,是梵天,还是某个山坳里几百年香火不断的土地公?都可以。它强调的是一个状态——“我相信”,是一种内心的确认。但这里面少了点儿味道,少了点儿行动的质感。
然后是 教徒 。这词儿,分量就重了一点。一听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。它透着一股子“入册”的感觉,你得有个归属,有个山门。你是基督 教徒 ,是佛 教徒 ,是伊斯兰 教徒 。你不再是精神上的散兵游勇,你有了教义要遵守,有固定的仪式要参加,有一群被称为“弟兄姊妹”或“同修”的人。 教徒 这个身份,既是庇护,也是一种约束。它给了你一个社群,一个明确的行为指南,但也可能,在无形中给你画了个圈。很多人,尤其是现在的一些年轻人,他们可以承认自己是 信徒 ,但对 教徒 这个称呼,却有点儿敬而远之。

我个人更偏爱一些更具画面感的词。
比如, 门徒 。
这词儿一出来,脑子里立马就有影儿了。那不是在教堂里正襟危坐、听着牧师布道的场景。那是两千多年前,一群渔夫、税吏,扔下自己的营生,跟着一个叫耶稣的木匠,风餐露宿,走在加利利的尘土飞扬的路上。 门徒 ,意味着追随,是身体力行的那种。它不光是信,更是学,是模仿,是把自己的生命轨迹,尽可能地向那个“师父”靠近。这里面有一种滚烫的、原始的师徒情谊。所以你看,佛教里也讲“佛陀的 门徒 ”,那份亲近感,是“信徒”或“教徒”这种略显疏远的词给不了的。那是用脚走出来的信仰。
再说一个我极有感觉的词: 朝圣者 。
我的天,这简直是一个自带风霜雨雪的称呼。你一听到 朝圣者 ,眼前浮现的绝不是一个在空调房里翻经书的知识分子。而是一个皮肤黝黑、眼神执拗的人,背着简单的行囊,可能手里还捻着念珠,三步一叩首,走向远方的拉萨,走向心中的麦加。他的信仰,刻在额头的皱纹里,融在脚底的血泡里。 朝圣者 ,这个称呼的核心是“在路上”。他的整个生命,就是一场走向神圣的旅途。这种信仰,带着一股子悲壮的、义无反顾的泥土味。它把虚无缥缈的“信”,彻底物化成了每一步坚实的脚印。那种虔诚,隔着屏幕都烫人。
当然,还有更小众,但更精准的。
比如 修士 、 修女 。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崇拜者了。这是职业选手。他们把整个生命都献祭给了信仰,住在修道院里,过着清苦、规律的生活,祈祷、劳作、默想成了人生的全部。他们是神的“专职雇员”,是离神最近的一群人,也是离凡俗生活最远的一群人。他们的称呼,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生活方式的彻底转变。
还有一种人,我觉得特别酷,叫 求道者 。
他们可能不属于任何一个主流宗教。他们崇拜的那个“神”,可能就是“道”,是“真理”,是宇宙的终极规律。他们像古代的炼金术士,像独行的侠客。他们读各种经典,做各种冥想,体验各种神秘主义的仪式,不为加入哪个组织,只为解答自己内心的终极困惑。 求道者 这个身份,充满了主动性和探索精神。他们不是被动地接受,而是在主动地寻找。他们不一定属于哪个山头,不一定拿着哪本经书,他们只是在路上,一直在路上,寻找那个能让自己灵魂安宁的答案。听着就浪漫。
所以你看, 神的崇拜者 怎么称呼 ?这问题根本没有标准答案。
一个在周日盛装去教堂望弥撒的老太太,她会称自己为虔诚的 教徒 。一个在大学哲学系里啃着《存在与虚无》,同时又对禅宗公案着迷的年轻人,他可能更愿意称自己为 求道者 。一个变卖家产,徒步去冈仁波齐的藏民,他就是 朝圣者 ,这个身份比他的名字都重要。而那个最初跟着佛陀,在菩提树下听法的人,他就是 门徒 。
语言啊,它是有温度和纹理的。不同的称呼,就像不同材质的衣服,穿在身上,感受完全不同。有的宽松舒适,有的笔挺塑形,有的粗砺磨身但能抵御风寒。
说到底,所有的称呼都是外在的标签。那个最真实的名字,或许,根本无法言说。它只存在于崇拜者与他所崇拜的那个“存在”之间,在一次深夜的痛哭里,在一次看见壮美日出时的战栗中,在一次发自内心的祷告里。
那个瞬间,你叫什么,还重要吗?你就是你,一个仰望星空的、渺小而又完整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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