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过新冠的人怎么称呼他?从“小阳人”到“阳康”,该翻篇了

这个问题,现在提出来,是不是感觉有点……恍如隔世?

好像是上个世纪的记忆被突然翻了出来,带着点灰尘和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。但你仔细想想,这事儿过去才多久?那段我们所有人把嗓子悬在半空,每天盯着各种颜色代码,神经兮兮的日子。

那时候, 得过新冠的人怎么称呼他 ,成了一个特别微妙,甚至有点刺耳的问题。

得过新冠的人怎么称呼他?从“小阳人”到“阳康”,该翻篇了

我记得最开始,那个称呼,叫 “小阳人”

这三个字,现在念叨出来,都觉得舌头打卷。它像一件浸透了特定时期情绪的外衣,有点戏谑,有点无奈,更多的是一种集体无意识下的抱团取暖,大家用一个新词,去消解一种前所未ve有的恐慌。朋友之间开玩笑,“哟,你‘小阳人’啦?” 带着一种“欢迎入伙”的黑色幽默。

可这幽默底下,是什么?是区隔。是一道看不见的线,把人群划成了两拨。你没得,我得了。你安全,我是移动的风险源。当这个称呼从陌生人嘴里,甚至从某些带着审视眼光的社区管理人员口中说出时,那层玩笑的外衣就被扒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赤裸裸的标签。就是一个标签。冰冷,且带着排斥的意味。没有人喜欢被这样叫,真的。那感觉,就好像你额头上被盖了个戳,走到哪都得先被人审查一番。

后来,情况变了,越来越多的人都经历了那一遭。于是,“ 小阳人 ”这个词渐渐显得不合时宜,甚至有点冒犯。一个新的、更中性的词汇出现了—— “阳过”

“你‘阳过’吗?”

这成了一句社交开场白。它像是在交换一个秘密情报,确认一下彼此是不是“自己人”。“阳过”这个词,说白了,它是一个动词的过去式。它描述了一个事实,一个已经完成的动作。它比“小阳人”少了很多情绪,多了几分陈述的冷静。但,它依然是一个标签。一个用来快速识别对方经历的快捷方式。我们太懒了,懒得去了解一个人完整的病程,懒得去倾听他发烧时做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,懒得去感受他康复后每一次深呼吸时的小心翼翼。我们只需要一个词,“阳过”,哦,知道了,下一个。

再后来呢?风向又变了。我们开始庆祝康复,庆祝身体重新夺回主权。于是, “阳康” 这个词,闪亮登场。

“恭喜‘阳康’!”“‘阳康’之后要注意休息啊!”

这个词带着一种胜利的喜悦,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。它似乎是所有称呼里最正能量的一个了。它强调的是“康”,是健康,是回归。朋友圈里晒抗原一道杠,配文必然是“顺利‘阳康’”。这几乎成了一种仪式。但你再品品, “阳康” ,它依然在提醒。它在提醒你,你曾经“阳过”。它像一道看不见的伤疤,虽然愈合了,但每一次被提起,你还是会下意识地摸一摸那个地方。它让你无法彻底忘记那段经历,那个虚弱、无助、甚至有点恐惧的自己。

我们到底在纠结什么?

我跟你说,我们纠结的,从来都不是一个词语本身。而是词语背后,那挥之不去的集体记忆和潜藏在心底的恐惧。那段日子,把我们每个人都变得有点神经质。我们害怕被感染,也害怕被区别对待。所以我们才拼命地发明新词,试图用语言去定义、去掌控一种我们无法掌控的局面。

我有个朋友,一个特别飒的姑娘。她康复后,公司里一个同事大老远看见她,就扯着嗓子喊:“哎!那个‘阳康’的!过来一下!”

她后来说,那一瞬间,她感觉自己不是她的名字,不是她的职位,她什么都不是,她就是一个行走的、刚刚痊愈的病毒载体。那个称呼,像一盆冷水,把她所有康复的喜悦都浇灭了。

所以,回到最初的问题, 得过新冠的人怎么称呼他

说真的,这个问题本身,可能就是个问题。

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特殊的称呼呢?他感冒好了,你会叫他“感冒康”吗?他阑尾炎手术出院了,你会喊他“前阑尾炎患者”吗?不会的,对吧。你会叫他的名字。

张三、李四、王五。小林、陈姐、周老师。

这才是他本来的身份。一个活生生的人,一个有自己的名字、自己的故事、自己的喜怒哀乐的个体。那场病,只是他漫长人生中,一段算不上愉快的插曲。它过去了,就应该让它过去。

我们需要的不是发明更多的新词,去不断地提醒、区隔、定义。我们需要的是遗忘。是那种刻意的、努力的、集体性的遗忘。忘掉那些标签,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,让一切回归日常。

当“你阳过吗”不再是一句必要的问候,当“小阳人”和“阳康”这些词汇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语言里,沉入时间的尘埃,那个时候,我们才算是真正地走出来了。

所以,下次你再见到那个曾经生病的朋友、同事、家人,别再犹豫了。

就大大方方地,热情地,像以前一样,喊他的名字。

真的,就叫他的名字。

这比任何精心创造的称呼,都来得更温暖,也更有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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