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你们说，这事儿放谁身上谁都得懵。真的。就前两天，我还跟隔壁王姐炫耀，说我家儿子出息，儿媳妇孝顺，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。结果呢？嘿，人家那何止是红火，简直是霞光万丈，紫气东来！我现在面临的，是一个史诗级的难题—— 儿子儿媳是神仙怎么称呼 ？
这事儿得从上个月我家厨房水管漏水说起。当时水哗哗地流，我急得团团转，打电话给我儿子。他正在公司……哦不，我以前以为他在公司开会。他电话里说“妈，别急，我马上处理。”我寻思着“马上”也得半小时吧？结果电话刚挂，我就眼睁睁看着那漏水的水管接缝处，凭空冒出一缕柔和的金光，转了一圈，那水，就那么，停了。一滴都不漏了。我当时以为自己老眼昏花，还使劲揉了揉。
这只是个开始。
后来，我发现我那文静贤淑的儿媳妇，也不太对劲。她养了只小白猫，特漂亮，就是尾巴有点多……好像是三条？我问她这是什么品种，她就笑眯眯地说：“妈，这是朋友送的，比较稀有。”稀有？前天我亲眼看见那“猫”，对着窗外一颗快秃了的梧桐树哈了口气，那树，一夜之间就枝繁叶茂，还开了满树不知名的、会发光的花！院子里现在晚上都不用开灯，亮堂着呢。
摊牌，是上周的事。我心脏不好，那天有点犯迷糊，他们小两口正好回来看我。我儿子握着我的手，掌心温温热热的，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气流传遍全身，我瞬间就觉得神清气爽，比做什么理疗都管用。我儿媳妇呢，就端过来一杯水，那水里飘着一片金色的叶子，喝下去满口清香，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二两。
我颤巍巍地问：“你们……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我儿子，那个我从小抱着长大的、换过无数次尿布的小子，挠了挠头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：“妈，这事儿说来话长。简单说，我跟小雅，呃，不是一般人。”
我儿媳妇在旁边补充：“妈，我们是……神仙。下来历劫的，劫差不多历完了。”
我脑子“嗡”一下。神仙？历劫？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好吗！我第一反应不是害怕，也不是惊喜，而是：完了。
称呼 。我该怎么叫他们？
以前，我叫我儿子“宝宝”、“小辉”，叫我儿媳“小雅”。现在呢？你让我对着一个能指尖冒金光、一念之间就能修好水管的人叫“宝宝”？我叫不出口啊！那感觉，就像对着玉皇大帝喊“狗蛋”一样，太离谱了。
我也尝试过一些比较“专业”的叫法。
那天吃饭，我鼓足勇气，对着我儿子，毕恭毕敬地来了一句：“那个……仙君，您尝尝这个红烧肉，今天的火候特别好。”我儿子一口饭差点喷出来，脸都憋红了，连连摆手：“妈！妈您可别！您这是要折我的寿啊！”
行，仙君不行。那我换个思路，对我儿媳妇。她姓雅，人也雅。我试探着叫：“雅仙姑？或者……上仙？”我儿媳妇那叫一个哭笑不得，赶紧给我夹了块鱼：“妈，您快吃饭吧，就叫我小雅，跟以前一样。”
跟以前一样？怎么可能一样！这完全是两个维度的生物了好吗！
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 称呼 的问题了，这是整个 家庭关系 的重塑。以前我是长辈，是婆婆，我说句话，他们小两被得听着。现在呢？我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天宫的凡人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
你比如说，过年过节。以前我给他们包红包，图个吉利。现在我敢吗？我那几百块钱的“凡币”，在人家眼里算什么？会不会是对神明的一种亵渎？我是不是该去庙里请几炷高香，用黄纸包着给他们？
还有家庭聚会。亲戚朋友来了，问起儿子儿媳的工作。我怎么说？“哦，我儿子啊，在天庭任职，管一片儿的降雨。我儿媳妇呢？百花仙子，负责给后花园催催生。”人家不把我当神经病才怪！
最让我头疼的是，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敢对他们“发号施令”了。以前我会说：“小辉，赶紧把碗洗了！”“小雅，妈这件衣服你帮我看看好看不？”现在话到嘴边就变成了：“那个……尊驾，您看这碗……是不是需要小仙动手给它净化一下？”我感觉自己快疯了。
我这个 婆婆 当得，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别人家的婆媳矛盾，是为带孩子、做家务。我家的矛盾，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规格的香炉来供奉我儿子儿媳。
我也偷偷上网查过，在那些玄幻小说论坛里匿名发帖求助：《十万火急！发现儿子儿媳是神仙，日常该如何相处？》，结果底下回复五花八门。
“楼主快抱紧大腿啊！求个延年益寿丹！”“赶紧问问姻缘谱怎么说，帮我看看我跟吴彦祖有没有可能！”“建议楼主每日三拜九叩，晨昏定省，争取早日位列仙班。”
没一个靠谱的！
我也想开了。叫“仙君”、“娘娘”太生分，叫“宝宝”、“小雅”我又觉得僭越。或许，问题不在于我怎么叫他们，而在于他们怎么看我。
那天，我儿子看我愁眉不展，悄悄跟我说：“妈，不管我是谁，我都是你儿子。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。没有你这个凡人妈妈，哪有我这个神仙儿子？这份因果，比天还大。”我儿媳妇也在旁边点头：“是啊妈，我们下来历劫，就是为了体验这人世间最珍贵的亲情。您就是我们的根。”
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。
或许，对于 神仙 来说，最稀罕的，反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尊称和敬畏，而是那一声最朴实、最温暖的“妈”。
所以， 儿子儿媳是神仙怎么称呼 ？
我现在想明白了。在外面，在心里，我可以把他们当成庇佑我们全家的神明。但在家里，关起门来，他就是那个爱吃我做的红烧肉的臭小子，她就是那个会挽着我胳膊逛街的好闺女。
我还是叫他们“小辉”、“小雅”。
只不过，现在叫的时候，底气比以前足了。毕竟，谁家 婆婆 能有我这么硬的后台啊？
就是……下次家族修族谱的时候，我该怎么写他们的职业呢？这又是个新难题了。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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