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真的,你猛地问我“ 农忙的小姑娘怎么称呼 ”,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,不是一个词,而是一个画面。
是那种,太阳把西边的天烧成一大片橘子汽水的颜色,田埂上,一个身影,瘦伶仃的,但手脚快得像个小马达。她可能正弯着腰,飞快地掐着棉花,或者,踮着脚尖,把沉甸甸的稻穗往打谷机里送。汗水把她额角的碎发粘在皮肤上,脸蛋儿被晒得通红,像熟透了的苹果。这时候,你要是想喊她一声,你喊什么?
“美女”?得了吧,这个词,在写字楼,在咖啡馆,或许还行。但在混着泥土芬芳和稻秆气息的田野里,喊一声“美女”,那感觉,就像在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里,硬生生塞进一块冰冷的黄油,腻歪,而且不搭调。太轻浮了,也太疏远了。

那喊“喂”?更不行。那是对这片土地,对这份辛劳,最大的不尊重。
我跟你说,正确的 称呼 ,它得是带着温度的,带着一点点乡土气的。
在我老家,北方的一个小村子,我奶奶要是看到邻居家的小孙女在地里帮忙,她会把嗓门提得老高,隔着好几垄地就喊:“哎呦,我家 大闺女 ,歇会儿吧,看这一头汗!”
你听听, 闺女 。这个词,多暖。它不是真的说你是她闺女,但那份亲昵,那份长辈对晚辈的疼惜,一下子就出来了。这个词,它不分血缘,只要你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,只要你是在为生活奔忙,你就是这片土地的“ 闺女 ”。喊的人,心里是热的;听的人,心里也是热的。手上的活儿,都好像更有劲儿了。
有时候,也会喊“ 丫头 ”。这个词就更有意思了。 丫头 , 丫头 ,听起来有点野,有点泼辣,但骨子里,全是宠溺。我三叔最喜欢这么喊。他看到谁家的小姑娘在地里干活麻利,就会咧着嘴笑,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,大声嚷嚷:“看那 丫头 片子,比个大小伙子都能干!” 这不是贬低,这是最高的夸奖。这声“ 丫头 ”,包含着一种“你真行”的赞许,有一种不把你当温室花朵的平等看待。在 农忙 的时候,这种认可,比什么都重要。
要是再熟一点的,沾点亲带点故的,那就更直接了。“大侄女!”“外甥女!” 管你是不是真的,先论上辈分再说。这是一种快速拉近关系的社交密码,是一种乡土社会里独有的温情。一声“大侄女”,你手里的镰刀仿佛都变得更亲切了。
当然,地方不一样,叫法也千差万别。我后来去了南方,发现那边的叫法又不一样。他们可能会喊“ 小妹子 ”,或者直接用方言,喊一声“阿妹”。那音调,软软糯糯的,像南方的水,听着就舒服。虽然字眼不同,但那股子劲儿,那份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亲切感,是相通的。
其实,很多时候,最地道的 称呼 ,反而是最简单的。
比如,你根本不用一个特定的名词。你可以直接描述她的动作。“那个戴草帽的 小姑娘 ,你家的水壶忘在田埂上了!”你看,简单,直接,信息量也够。这种 称呼 方式,特别实在,不绕弯子,充满了劳动人民的智慧。它关注的是你“正在做什么”,而不是你“是谁”,这本身就是对劳动的一种尊重。
我总觉得,怎么称呼一个 农忙的小姑娘 ,本质上,是你如何看待她。
你不能只看到她是个“小姑娘”,纤弱的,需要被保护的。你要看到她是在“ 农忙 ”,是在参与一场关乎收成、关乎生计的战斗。她不是景区的模特,不是摆拍的网红。她的手上可能有泥,有草汁,甚至有被麦芒划破的小口子。她的笑容,不是精致计算过的,而是被阳光晒出来的,坦荡又灿烂。
所以,任何一个合适的 称呼 ,都必须建立在对她身份的理解和尊重之上。
你喊她“ 闺女 ”,是把她当成自家晚辈一样心疼;你喊她“ 丫头 ”,是欣赏她身上那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;你喊她“ 小妹子 ”,是把她看作可以并肩劳作的伙伴。这些词,都剥离了城市里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,还原了人与人之间最质朴、最本真的关系。
我到现在还记得一个场景。有一年暑假,我回老家,跟着堂妹去掰玉米。那活儿真不是人干的,玉米叶子像小锯子一样,划得胳膊生疼。我干了不到一小时就蔫了,坐在地头喝水。我堂妹,比我还小两岁,却像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,在一排排比她还高的玉米秆里穿梭。
这时候,邻家的王大爷赶着牛车从地边路过,他勒住牛,冲着玉米地里喊:“小芹 丫头 !你爹让你晌午早点回去,家里炖肉了!”
我堂妹直起腰,抹了一把脸上的汗,那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,成了个大花脸。她冲着王大爷的方向,脆生生地应了一声:“哎!知道了,王爷爷!”
那一刻,夕阳正好打在她的脸上,给她镶了一道金边。我突然觉得,那声“小芹 丫头 ”,是那天下午,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。它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有力量,它定义了那个瞬间,定义了那个在 农忙 中闪闪发光的 小姑娘 。
所以, 农忙的小姑娘怎么称呼 ?
别想得太复杂。放下你的城市思维,丢掉那些社交场合的客套话。用心去看,用耳朵去听。当你真正看到她身上的力量,看到她与土地的连接时,那个最准确、最温暖的 称呼 ,自然而然就会从你嘴里蹦出来了。
它可能是一声“ 闺女 ”,也可能是一句“那个掰玉米的 丫头 ”,但它一定,是带着敬意和温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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