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啊,说白了,就是一面人性的照妖镜。一个 曾经有钱的女人 ,当她不再被财富的光环笼罩,人们到底该怎么称呼她?这问题本身,就透着一股子冰凉的现实主义。
别跟我扯什么“称呼只是个代号”,骗鬼呢。在这片人情社会里,一个称呼,就是一把尺子,能量出你和她之间的距离,能量出她此刻在你心里的分量,甚至,能刻下你这个人的品性。
我见过好几种叫法,每一种都像一幕小小的、却无比真实的舞台剧。

最常见,也最微妙的,是那种“保留式”称呼。
比如,以前大家都毕恭毕敬喊她“王总”、“李太”,现在呢?一部分人,或许是出于习惯,或许是还念着点旧情,或许……只是单纯的懒得改口,依旧会喊一声“王姐”、“李姐”。你听着,好像没变,对吧?但你仔细品品那个调子,那个眼神。以前的“王总”,声音里是带着仰望和一丝讨好的,恨不得把每个字都用金箔包起来递过去;现在的“王姐”,那声音飘忽得很,客气里透着疏离,热情里藏着打量,像是在试探:“你,还撑得住吗?”
这个“姐”字,此刻成了一块遮羞布。给她留了点面子,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。万一,我是说万一,人家东山再起了呢?这声“姐”不就又成了“先见之明”的投资嘛。你看,多精明。
然后,是那种“标签式”的称呼,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看客心态。
这种称呼往往出现在背后,在窃窃私语的饭局上,在三五成群的闲聊里。他们不会当面叫,但会用一种特别的、心照不宣的方式提起她。“哎,就那个,以前开保时捷的那个”,“哦哦,我知道,就是那个‘前’总太太嘛”。那个“前”字,咬得特别重,像是在咀嚼一块回味无穷的八卦。
曾经有钱的女人 ,在这个语境里,她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,她被简化成了一个符号,一个“落魄凤凰”的经典案例。她的过去越是辉煌,她的故事就越是旁人下酒的好菜。人们谈论她,就像谈论一则社会新闻,消费她的经历,来满足自己那点“你看,有钱也不一定靠得住”的心理平衡。这是一种无形的、残忍的切割,把她活生生的人,从她的尊严和姓名里剥离了出去。
更直接,也更伤人的,是“剥夺式”称呼。
很简单,就是直呼其名。
张丽,就是张丽。王芳,就是王芳。所有曾经附加在她名字前面的头衔、光环、敬语,一夜之间,人间蒸发。那个曾经需要仰视、需要通过秘书预约才能说上话的人,现在,就这么赤裸裸地成了你通讯录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。
这种改变,往往是从最势利、关系最远的那拨人开始的。他们像一群嗅觉灵敏的狼,最先闻到“虚弱”的气息,然后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所有的“礼遇”。这种称呼上的降级,是一种权力关系的重新确认。它在无声地宣告:你,已经没有价值了。你不再是我们需要仰仗和讨好的对象。
一个称呼,千斤重。它压垮的,可能就是一个人最后那点“体面”。
但话说回来,我打心底里佩服的,是那些能让别人“不知道怎么称呼”的女人。
我认识一位玲姐。对,我现在叫她玲姐,以前大家都叫她“玲总”。她的生意曾经做得很大,大到我们这些普通人无法想象。后来,时运不济,一夜之间,楼塌了。
刚开始那阵子,所有人都很尴尬。饭局上遇到,有人小心翼翼地喊“玲……总?”,有人试探着叫“玲姐”,更多人选择沉默,点头微笑,眼神躲闪。
玲姐呢?她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些暗流涌动。她还是那个她,只是换了身更简洁的衣服,妆容淡了些。别人敬酒,她坦然地端起杯子,说:“谢谢,我现在不谈生意了,就一个闲人,大家随意。” 别人聊起过去她叱咤风云的日子,她也只是淡淡一笑,“好汉不提当年勇,都过去了。”
她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困境,也从不刻意回避自己的现状。她开始研究园艺,在朋友圈晒她种的花;她去学做甜点,做的提拉米苏比店里卖的还地道。她身上的那股劲儿没散。那不是有钱时颐指气使的劲儿,而是一种……怎么说呢,一种见过大风大浪后,沉淀下来的,笃定的生命力。
慢慢地,大家发现,叫她什么已经不重要了。叫“玲总”,她不会觉得你在讽刺;叫“玲姐”,她应得自然亲切;叫她“张玲”,她也欣然接受。因为她的价值,已经不再需要一个称呼来定义了。她自己,就是她自己的金字招牌。
所以, 曾经有钱的女人怎么称呼 ?
这根本不是一个关于“她”的问题,而是一个关于“你”的问题。
你想怎么称呼她,暴露的是你的为人。你保留敬意,说明你心存善意,懂得尊重一个人的过去和她本身;你冷嘲热讽,只能证明你的浅薄和刻毒;你直呼其名,也无所谓对错,只是表明了你是个纯粹的现实主义者。
而对于那个 曾经有钱的女人 来说,她真正需要面对的,不是别人怎么称呼她,而是她自己,怎么称呼她自己。
她还能不能在心里,把自己当成那个值得被尊重、被爱的人?她能不能把过去那些华丽的称谓像脱掉一件旧大衣一样,坦然地放下,然后,找到一个更舒适、更真实的自我身份?
说到底,一个人的称呼,是别人给的。但一个人的尊严,永远是自己挣的。当她自己内心足够强大时,外界那些纷纷扰扰的称呼,不过是风过耳畔,不着痕迹。你叫她什么,都行。因为她知道,她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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