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的 爷爷 ,今年八十五了。
你问我 怎么称呼 他?我叫他“爷爷”。就这两个字,从我会说话起,含含糊糊地,到如今字正腔圆,叫了快三十年。可这两个字的分量,却在时间里,变得越来越重,越来越不一样。
小时候,问 爷爷是多少岁了 ,是个特好玩的游戏。我掰着手指头,他眯着眼睛笑,吐一口旱烟,说:“你猜?”我从一数到十,再数一遍,数得自己都糊涂了。他总是在我快要不耐烦的时候,用那双布满老茧、像老树皮一样的手,摸摸我的头,说:“爷爷啊,老得记不清喽。”

那时候, 爷爷 的 年龄 对我来说,就是一个模糊的、遥远的概念。它可能就是他嘴里那些听不懂的故事——什么打鬼子、大炼钢、分田地。那些故事里的 爷爷 ,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能一口气挑两百斤担子走几十里山路。他不是我眼前这个慢悠悠的、身上总有股烟草和阳光混合味道的 老人家 。
所以,那个时候的“爷爷”,就是一个称呼,一个符号,代表着那个会从口袋里掏出糖块、会用竹子给我做水枪、会在夏天的夜晚给我扇扇子的那个人。这个 称谓 ,是甜的,是无忧无虑的。
后来我长大了,上了中学,开始有点所谓的“叛逆”。回家进门,书包一甩,对着里屋含混地喊一声“爷爷”,就算打过招呼。那声“爷爷”变得简短、敷衍,甚至有点不耐烦。那时候,我不再关心 爷爷是多少岁了 ,我关心的是我的考试分数、新出的游戏卡带,还有隔壁班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。 爷爷 的 年龄 ,连同他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故事,都成了我嫌弃的“老古董”。
他好像也察觉到了。他不再主动拉着我讲过去,只是在我偶尔回家时,默默地把我的脏衣服拿去洗,或者在我熬夜看书时,一声不吭地端来一碗热腾腾的“疙瘩汤”。我喊他“爷爷”,他“欸”一声,然后就是沉默。那沉默里,有我当时读不懂的落寞。那个 称谓 ,在那几年,变得像一枚生了锈的硬币,失去了光泽。
真正让我重新思考“ 爷爷是多少岁了怎么称呼 ”这个问题的,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带他去医院。
挂号、排队、做检查。我牵着他的手,才惊觉那双手已经那么干瘪,瘦得只剩下骨头和一层皮,上面布满了深色的老年斑。医生问:“ 老人家 高寿啊?”我脱口而出:“八十了。”那一刻,我心里咯噔一下。八十。不再是那个模糊的“老得记不清了”,而是一个沉甸甸的、具体的数字。
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他的身体机能正在不可逆转地衰退,意味着他生命的时钟,指针走得越来越急促。从医院回家的路上,他走得很慢,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忽然想问他很多问题,想问问他年轻时到底吃了多少苦,想问问他那些故事里没讲完的细节。但我张了张嘴,最后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:“ 爷爷 ,慢点。”
他回过头,眼神有点浑浊,但还是笑了,和我小时候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
从那天起,“爷爷”这两个字的 怎么称呼 ,在我心里彻底变了。它不再是一个简单的 称谓 ,它是一份责任,一份牵挂,一份想要拼命抓住流逝时光的迫切。
我开始抢着干家里的活,开始耐心地听他讲那些讲了一万遍的往事,甚至开始学着他的样子,在阳台上种起了葱和蒜。我会给他买新手机,然后花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教他怎么用微信视频。视频接通的那一刻,他看到屏幕里的我,像个孩子一样咧开嘴笑,激动地对着手机喊我的小名。那一刻,我才真正理解,这个叫“爷爷”的人,他的一生,他的喜怒哀乐,都和我紧紧地捆绑在一起。
他的 年龄 ,那八十五年的 岁月 ,不再是一段段黑白的历史影像,而是活生生的、有温度的 记忆 。那双手,不仅摸过我的头,还开过荒、修过水利、砌过我们家老房子的每一块砖。那双眼睛,不仅看过我的成长,还见证过一个国家的沧桑巨变。
所以,你问我, 爷爷是多少岁了怎么称-呼 ?
他八十五岁了。这个数字,是一本厚重的、写满了坚韧与付出的史书。
至于 怎么称呼 ?在外面,在别人面前,我会尊称他为“ 老人家 ”。但在我心里,我只会叫他“ 爷爷 ”。我会用小时候那种最纯粹的、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去叫;也会用成年后那种最深沉的、饱含着敬爱与心疼的语气去叫。
这个 称谓 ,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线,一头是我,一头是他漫长的 岁月 。它提醒我从哪里来,提醒我身上流淌着怎样的血脉。它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底色。
有时候,我也会故意逗他,像小时候一样问:“爷爷,你到底 多少岁了 呀?”
他还是会眯起眼睛,慢悠悠地说:“老喽,记不清喽……”
但我知道,他什么都记得。我也知道,无论他 多少岁 ,无论时间怎么走,在我心里,他永远是那个牵着我的手,走过田埂,告诉我“天黑了,我们回家”的,我的 爷爷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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