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常对着那些泛黄的拓片,或者电脑屏幕上高分辨率的甲骨文图片出神。那些刻在龟甲兽骨上的纤细文字,像极了远古先民们在时空深处留下的絮语,时而凝重,时而跳跃。每每看到一个“人”字形的变体,我总忍不住在心里嘀咕:那时候的人们啊,他们彼此之间,究竟 甲骨文还怎么称呼人 的呢?那不仅仅是一个语言学的问题,更像是一道穿越三千年的哲学叩问,关乎身份、归属,甚至是存在的意义。
我们今日习以为常的称谓系统,从姓氏到名字,从职称到昵称,可谓是千姿百态,繁复得让人偶尔都犯迷糊。但在那个 殷商 时代,一切似乎都带着一种原始的、甚至有些粗粝的秩序感。翻阅那些被称为“龙骨”的碎片,我们能窥见一些端倪。最直观的,当然是最高统治者的 称谓 ——“王”。这个字,在甲骨文里多像一把斧钺,象征着无上的权威和武力。每当贞人卜问战争、祭祀、农事,无不围绕着“王”的旨意与福祉展开。而王的家族成员呢?“父”、“母”、“兄”、“弟”、“子”、“妇”,这些我们今日依然沿用的 亲属称谓 ,早已在甲骨上深深烙印。它们不只代表血缘,更是 宗法 社会最坚实的基石。比如,“妇”字,甲骨文描绘的常常是一位持帚的女子形象,这并非是对女性的轻视,而是在当时男耕女织的社会分工下,对女性管理家务、操持祭祀的重要 身份 象征。那时候的“妇”,往往代表着一位有 身份 的女性,比如“妇好”,那位传奇的女将军。她的 名字 不单单是一个符号,更是一段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篇章。
可除了这些统治阶层和贵族们,那些普罗大众呢?那些日出而作、日入而息的 殷商 百姓,他们的 个体 称谓 又是什么?我常常觉得这是最令人神伤的地方。在甲骨文里,我们很少看到如同今天这般,为每个普通人专门刻画一个 名字 。更多时候,他们被以其所从事的职业、所在的地域、或者与某位贵族的隶属关系来指代。比如“仆”,代表奴隶或者差役;“众”,则指代一般的民众,有时甚至是战俘。这其中,透露出一种冰冷而严酷的现实:在那个等级森严的 社会 中, 个体 的 身份 往往被集体、被血缘、被社会地位所吞噬。你不是“你”,你更多的是“王的仆役”,是“某个邑落的居民”,是“祭祀的牺牲者”。这种 命名 方式,或者说“非 命名 ”方式,让人不禁对那段遥远的历史产生一种强烈的共鸣——哦,原来从那时起,人类就在为寻找和确认自己的 身份 而挣扎了。

然而,我们也不能简单地将古人的 称谓 体系一概而论为“落后”或“不人性”。恰恰相反,在那些看似简单的符号背后,蕴藏着一套极其复杂且严密的 礼制 规范。每一个 称谓 都带有其独特的语境、意义和仪式感。比如,对祖先的 称呼 ,往往伴随着“妣”、“祖”等尊称,这不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祖先,更是神圣的、需要祭祀和敬畏的对象。这种 称谓 体系,构建了一个庞大的 宗法 社群 网络,将生者与死者、现实与神灵紧密地连接在一起。它不是为了强调 个体 的独特性,而是为了维系 社群 的稳定、秩序的延续,以及人与天地神明的和谐。这与我们 现代社会 ,尤其是互联网时代,对 个体 存在感的无限追求,形成了鲜明而有趣的对比。
那么,回到我们今天, 甲骨文还怎么称呼人 呢?它以一种沉默而深刻的方式,仍然影响着我们。中华文明绵延不绝, 文化传承 的基因里,那些来自甲骨文时代的印记从未真正消失。你看我们今天,对长辈的尊称,对亲属的特定叫法,对师长、领导的敬语,骨子里依然保留着一份对 礼制 和秩序的尊重。虽然“王”不再是唯一的 称谓 ,但“老板”、“领导”、“老师”、“师傅”这些 称呼 ,不也像极了古代通过职业或地位来确认 身份 的某种变体吗?
但时代毕竟不同了。 现代社会 的 人际关系 更加多元、更加复杂。我们既有正式的 称谓 ,又有轻松的昵称;既强调血缘,又尊重友情;既重视等级,又倡导平等。这种矛盾与融合,何尝不是一种活生生的 文化传承 呢?我们不再满足于一个单一的标签,我们希望自己的 名字 能被念出,自己的 个体 能被看见。想想看,当我们在社交媒体上给自己取一个独特的ID,或者在现实生活中,朋友们用各种亲昵的 称呼 叫你,这不正是对 个体 价值的极致追求吗?这种追求,与三千年前那些在龟甲上无法拥有自己 名字 的普通人相比,是多么巨大的进步和福祉啊!
所以,当我们追问 甲骨文还怎么称呼人 的时候,我们其实是在追问:我们是谁?我们从哪里来?我们的 身份 构成里,究竟有多少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记忆,又有多少是 现代社会 赋予我们的全新可能?那些刻在骨片上的古老文字,不仅仅是冰冷的符号,它们是活的,是会呼吸的。它们在无声地提醒我们,每一个 称谓 ,都承载着历史的重量、社会的期许,以及——最重要的——一个鲜活 个体 的生命。从“王”的威严到“妇”的温柔,从“众”的无名到“好”的传奇,甲骨文中的每一次 称谓 ,都是一次对人类自身 身份 的独特定义。而我们今日的每一个“你”、“我”、“他”,也都在书写着属于这个时代的,关于 称谓 与 身份 的新篇章。这种跨越时空的对话,令人感到既厚重又轻盈,既古老又新鲜。它让我深信,人类探寻自身 身份 的脚步,从未停止,并将一直继续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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